文/千尋瀑


苦難是最好的學校。

一個從小就挑起生活生活重擔的人,深深懂得生活的不容易。《何以為家》的小主人公紮因就是這樣的人,跟現在社會獨生子女恃寵而驕格格不入。

在和平的國家裡的人們,大概很難想象,在黎巴嫩,還有很多孩子過着跟紮因一樣的生活。

因為貧困和操勞,小小的一張臉上,寫滿憂傷和對生活的不确定性,眼神卻又堅韌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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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重重的煤氣罐子,走在髒亂的街上,馬路上的校車外面,滿載着上學的孩子們的書包,紮因的眼神裡,流露出羨慕。

其他孩子的優越與紮因的窘迫,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的人,一出生,命運就已經是不公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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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拖着重重的煤氣罐,采購重的商品,賣果汁,照顧弟弟妹妹。

發現妹妹的内褲上有血迹,紮因立刻覺察出這是個不好的信号。在這裡,女孩子一旦生理成熟,就要面臨被嫁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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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因像個大人一樣,把自己的T恤脫下來,折好,給妹妹當月事布,讓她墊在内褲上,并吩咐妹妹用完藏好,不要丢到垃圾桶。小心體貼。體察周圍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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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心疼那些從小就很懂事的孩子,生活所迫,小小年齡不得不照顧所有人。老成持重,深謀遠慮,臉上爬滿不符合實際年齡的滄桑。

妹妹最終無法擺脫被嫁掉的命運,被爸爸媽媽送走。紮因對這個家庭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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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公交車上遇到扮成蜘蛛人的老爺爺,晚年凄涼,沒有子女照顧。他和紮因一樣,湮沒在人群。

而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個像他們一樣平凡普通的人,有着同樣可憐的身世遭遇呢?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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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上,紮因的眼淚深深刺痛了千萬觀衆的心。雖然紮因家一大家子人,他卻沒有感覺到父母的愛。反倒像個孤兒,流離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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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晖灑在紮因的臉上,灑下淡淡的陰影。憂傷又惆怅。别的小孩一出生就沐浴在父母愛的光輝裡,盛世太平裡,有人甚至連一個完整、正常的童年都不曾有過。

在苦難裡浸泡得太久的人,會忘了最純粹的快樂是什麼樣子。

夜幕降臨,紮因在遊樂園裡,解開雕像的衣服,露出兩隻乳房。

這一舉動,是小孩子的調皮,還是他隻是想感受媽媽的溫暖,母愛的慈祥?我想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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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從小就不被善待的,缺少母愛關懷的孩子,内心是多麼渴望母性的溫暖。媽媽,象征着安全,溫暖和襁褓。

由此可見,紮因從小就沒有感受到母親的愛。所以,這一令人啼笑皆非的奇怪舉動才會出現。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年紀小小,被迫出去打工賺錢。命如草芥。

在這裡,紮因又遇到了一位黑人媽媽,她沒有居留許可證,不得不将孩子偷偷帶在身邊,喂奶撫養。她認識一個叫阿斯普洛的人,這個人為她僞造證件。她在這個國家艱難度日,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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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媽媽看紮因可憐,讓她在家裡照顧自己的孩子。這樣一來,紮因的生活有了着落,不用再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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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過幾天,黑人媽媽被警察查到,入了獄。紮因的生活重新陷入困境,而且這下,他還要照顧這個黑人媽媽的小孩兒。

紮因早就習慣了在壞人之間周旋,認識人心險惡。保護自己,一旦有人試圖侵犯他,他就會像刺猬一樣,豎起身上的刺。

他保護着小孩子,像一個母親護着自己的孩子。抑或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父母的愛,所以才更想保護好這個小家夥,不讓他跟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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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食物、水都沒有了。紮因和小男孩在死亡線上掙紮着。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别的小朋友的奶粉搶過來,小男孩不喝。紮因的表情讓人很揪心。他畢竟不是媽媽。對待孩子的哭鬧,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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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因帶着小男孩到阿斯普洛哪裡,誰料到這個人竟然是人販子,千方百計想要誘使紮因把這個孩子交給他。紮因的善良和阿斯普洛的醜陋形成鮮明對比。

快樂是那麼簡單,而向前一步,卻舉步維艱。紮因颠沛流離,很久沒有好好洗過一個澡。洗澡時,情不自禁發出了哈哈的爽朗笑聲。讓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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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他才可以作為一個孩子的身份,去享受片刻的愉悅。原來已經忘記他還是一個需要被爸爸媽媽照顧的孩子,卻總是在扮演照顧别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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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因和小男孩不是親兄弟,卻親如親兄弟。這是人性的善良,孩子的純真。沒有成人世界的市儈,利益、權衡、麻木、自私與冷漠。

孩子遠比大人單純。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了生活,有人委曲求全到什麼地步,原來,真的有的人光是活着,就用盡了全部力氣。

紮因獲得人販子阿斯普洛保證,帶他們移民到另外一個國家。他回到家拿出生證明,父母對他離家出走這麼久,表示了極大的憤怒。

從父母口中得知嫁出去的妹妹住院,他的眼淚就出來了,他小小的心裡已經覺得這不是個好消息。果不其然,妹妹死了。死于懷孕。

紮因徹底失控了,從廚房拿起一把刀就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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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因入獄後,母親來探監。

面對妹妹的死,母親說出安慰的話:“上帝拿走你的一些東西,他會給你另外的東西。

紮因問:“上帝給了你什麼東西?”

“我懷孕了,你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我們叫他紮哈。”

“等你出獄,他已經會走路玩耍了。”

這位母親的言語,令人不寒而栗。

紮因臉上沒有表情地回答:“你太無情了,你的話刺穿了我的心。你别再來了。”

妹妹走了,上帝給的還是原來那個東西嗎?

人命如草芥,自己的家人,竟沒有一絲溫情。母親的冷漠至此,到底是社會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

生活已經夠苦了,以至于我們都忘記了甜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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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生來靈魂高貴。無論是在爛泥裡,還是在宮殿裡。

紮因從小在爛泥中長大,卻有着健全的人

《奇葩說》裡,柏邦妮說:“心裡那麼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馬東回答:“心裡有很多苦的人,隻要一絲甜就能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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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小男孩的演技好,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本色出演。

現實生活裡的贊恩,于2004年10月4日出生在叙利亞,生下來就随家人以難民身份逃離到黎巴嫩,風餐露宿就是八年之久。

無論是在戲裡還是戲外,他的生活都是颠沛流離,飽受動蕩之苦。所以他才能體會紮因的感受,出演紮因就是在演他自己。

演出這部電影,小男孩不可避免要再次經曆生活帶給他的陣痛。其實挺殘忍。

而導演也再次帶着審視的眼光,替千千萬萬個紮因喊出心中那句疑問:何以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