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海角七号》,還是在八九年前,從一本青春文學雜志上讀到了一篇關于它的散文。當時感覺這個電影的名字有一種平淡而又精緻的美感,無奈由于條件所限,直到進了大學才有機會看到整部片子。而至今仍能清晰記得,那時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靜靜地看完了這部電影。
時隔多年,仍然對它印象深刻,正是因為這部影片所具有的平淡特質和小視角叙事風格深深得打動了我。
《海角七号》講述的是小人物,小故事,電影中的兩條故事線,無論是在半個世紀以前,還是在當下,都是不能再普通的人和事。 電影的叙事方式被安排得很巧妙,主線是阿嘉和友子等一幹人因為暖場樂團的事所衍生出的種種小矛盾,而半個世紀以前的七封情書,順着電影劇情的發展,伴随着憂傷的背景樂(不得不說,本片的背景樂是很有味道的)被依次以旁白的形式展現出來,這些情書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劇情的發展。到了最後,五十年前的故事和當前時間的故事交彙到了一起,曾經塵封半個世紀之久的七封情書最終送回到了收信人跟前,而暖場樂團最終也完美完成了任務,這七封情書甚至促成了五十年之後一段新的跨國戀情。
從頭到尾看完整部電影,情緒卻沒有什麼大的起伏,但是不得不說,從故事的角度來看,這部電影是非常成功的。因為在我看來,電影所要傳達的,正是‘一沙一世界’這樣的美感,就像電影的名字一樣,海角七号,一個詩意的地址名,背後承載了一個愛情故事,這故事無關你我,甚至是一件很私人化的事,然而當這個故事被轉化成一封又一封信,穿插在當前的故事線中娓娓道來時,它便開始散發出愈加深厚而親切的憂傷感。之所以親切,是因為這樣的故事太真實了,沒有什麼誇張的撕心裂肺愛恨情仇。兩人萌生愛意,然而最終卻隻能屈服于現實。想起情書中那句話:‘我隻是個窮教師,為何要背負一個民族的罪?時代的宿命是時代的罪過,我隻是個窮教師,我愛你,卻必須放棄你。’ ,這樣一句話讀來讓人惋惜不已,但是不得不說,一個民族的罪,不正是由千千萬萬這個民族的個體來承擔的嗎?時代的宿命造成了窮教師的痛,然而承受痛苦的又何止窮教師一個。因為台灣光複而乘船回國的日本人中,每一個人的困惑,都是一個憂傷的故事。
當電影中阿嘉載着茂伯,在夕陽下朝路邊乘涼的人群打聽海角七号這個地址,尋找那七封情書的收信人友子時,面對這樣一個畫面,我禁不住想,掩藏在那些夕陽下的路人心中的,又會是怎樣一些故事?那些故事,是不是也會如同《海角七号》中的情書一般傷感美麗?
一沙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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