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故事按部就班地順叙出來,可能就是個平庸的悲劇,但是這電影的處理方法把西德尼豪爾的生命講出了沉重的宿命感。

前面看到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物件,每一句話,都能成為解開西德尼豪爾的故事的線索鑰匙。

紅色的盒子,眼前的幻象,五月二十五日,go west…

我們拿着鑰匙打開一個又一個潘多拉魔盒,放出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錯位與遺憾,也是一場又一場的造化弄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電影裡悠揚深邃的背景弦樂,給電影加了一層神聖的光暈,配合上導演三線交錯并進環環相扣的叙事,像拼圖一樣拼湊起西德尼豪爾的一生,有一種朝聖的感覺。

這部電影和我最喜歡的電影《德州巴黎》在某些氣質上很像,單看故事并不抓人,但是導演就是用自己的鏡頭把原本稀松平常的故事,講出了自己的風格與情緒。

看這部電影,我似乎在看《活着》,尤其是他化作Crowe,化作Newport,把狗叫作Homer,像極了福貴最後把水牛喚作家人的名字,而Bishop作為最後的記錄者,也是Hall最後認識的人。

如果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我恨西德尼豪爾的懦弱和他做出的錯誤抉擇。如果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那我可憐西德尼豪爾不幸的,永遠在自我負罪的一生。

他為生命中每一個錯過而自我譴責,他錯到最後甚至失去了去死的勇氣,他不敢做“殉道者”,他隻想做“nobody”,那種山窮水盡終放逐的孤獨,灰飛煙滅不留痕的無助,就是生命悲歌裡最動人心弦的節拍。

其實我很感激導演最後給了Hall救贖,他拯救了一條生命,也讓他有機會将滿腹的荒唐言留與世人,但屏幕前的我終究會為他的一生流下一行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