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詩詩宜古宜今的東方美、超凡脫俗的氣質和得體大方的儀态廣為人知,而在《一念關山》中她飾演的任如意讓大家看到了一直被忽略或者說刻意被抹黑的精湛的演技。
演技,必須是建立在演員對角色的内在理解和外在演繹上的——前者是魂,是人物的内核;後者是形,是角色的把控——形魂兼備,人物才真正立住,兩者缺一不可。
【是孤狼而非野貓,是大樹而非嬌花】
先來談談任如意/任辛的魂,也就是她的内核——是孤狼而非野貓,是大樹而非嬌花。
“她是朱衣衛有史以來最成功的刺客,隻要她一出手,就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南平信王、褚國袁太後都折在她手上。後來她更是在一個月中連克鳳翔、定難、保勝三軍節度使,被聖上親賜總部左使之号。”借由越三娘的回憶,朱衣衛前左使任辛的形象便躍然浮現眼前。
任辛,這個安國最好的刺客,不僅是安帝禦下最鋒利的劍,也是敵人聞風喪膽的夢魇。細數履曆,赫赫戰績,沒有她完成不了的任務。她在暗無天日的朱衣衛裡熬過了層層篩選,趟過屍山血海、闖過槍林劍雨,一步步從白雀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使。
“飛花落葉皆可殺人”,她夠狠,一花一葉一瞬間殺她認定的該死之人;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什麼時候動手最合适”,她能忍,在勢弱時暫避鋒芒隻待最佳時機一擊即中;“永遠不會背叛你的隻有你自己”,她獨來獨往單兵作戰,亦不輕易交付自己的信任。她有頂級殺手的驕傲,亦有孑孓前行的孤獨。她像孤狼一般,即使負傷也倔強地昂起頭顱。
如果說孤狼般的人生屬于那個“死”在五年前天牢大火裡的任辛,那麼死遁更名的任如意則在經曆失去、背叛後釋懷、成長、收獲,堅定了她朱衣正名、白雀高飛的願望和飒沓流星、快意江湖的理想。
昭節皇後于任如意而言是如姊如母的存在,是照進她朱衣衛黑暗生活裡的一道光,是護佑了她二十多年剛直個性野蠻生長、不被權力争鬥傾軋的白月光。娘娘的死對如意而言是不能承受之重,是無法失去之痛,是她用五年拼命尋找真相的執念。她全了這份知遇之恩、厚待之情,“我要跑,我要笑,要飛,飛到任何我要去的地方”,不再困囿于過去的執念,昂首去追逐屬于她的海闊天空。
任如意不曾與朱衣衛現任指揮使鄧恢共過事,卻懂他不屑朱衣衛又被逼與朱衣衛做同樣的事的心痛難過,懂他“關外挽弓、橫戈躍馬”的雄心壯志。她為浴血為國卻隐沒于史書的朱衣衛正名,為那些無力反抗無處可去的白雀找到自由和依靠。她全了這場同袍之誼、共事之情,曾淋過那場名為命運的雨,便想給身不由己又無可奈何的他們撐起一把傘。
教導公主楊盈是任如意加入迎帝使團的任務。任如意洞悉了這個冷宮裡長大軟弱又怯懦的公主女扮男裝出使敵國的初衷,也覺察到了她骨子裡的大膽勇敢。她一路上傾囊相授,教導她上位者恩威并施、賞罰分明的為人處世,也将對徒弟鹫兒的關心愛護全數傾注在公主身上,這個任務一開始是交易,最後成了情誼。她全了這份同行之誼、師徒之情,讓這個困在深宮無人識的小女孩有膽識、有謀略,有一窺這個廣闊天地的野心。
任如意是獨立的、清醒的、強大的。她為弱小者遮風擋雨,與同行者比肩而立,像一棵大樹一般,向下紮根,向上生長,活出最熱烈向陽的模樣。
天牢裡的大火把她的人生分為兩段,獨來獨往的任辛也好、擁有同伴的任如意也罷,她的生命底色始終不變,是桀骜的孤狼而非野貓,是參天的大樹而非嬌花,任命運殺機四伏,她自能劈出一條血路。
從角色的魂來看,劉詩詩顯然吃透了任如意/任辛這個角色,也堅定地、勇敢地維護這個她深愛的角色的内核。

【用心理解、潛心準備、精心設計、匠心演繹】
在角色的演繹上,劉詩詩投入了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努力與心血,去完成這個角色的塑造。
角色的用心理解不必再說,她堅決地守護這個不能為自己發聲的紙片人,守護她“如竹不折,如劍不阿”的品質,守護她孤勇而熱血的人生底色,守護她桀骜天地的夢想和保家衛國的壯志。
除了劇本圍讀,開拍前22天劉詩詩便進組潛心準備,進行了武戲、舞戲、禮儀等等一系列密集訓練。武戲的訓練讓多年未拍古裝的她重新有了底氣,也有了嘗試更多高難度動作的勇氣。天星峽團戰的高燃、清風觀為義母報仇的決然、與鄧恢及一衆朱衣衛打鬥的熱血……這些打戲名場面的誕生無一不是經過了反複的訓練才能呈現的。行雲流水的打戲是劉詩詩的拿手好戲,而兩場極具視覺觀賞性的舞蹈同樣是她的絕活兒。身姿柔美,眼波流轉,衣袂翻飛,兩場任如意假扮舞姬跳舞的戲将白雀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頂級刺客的武力爆表,假扮白雀的妖冶魅惑,劉詩詩将任如意/任辛的一體多面展現得淋漓盡緻,可以說,沒有從武打到舞蹈到禮儀等等全方位的潛心準備,就不會有拍攝現場順利流暢的效果呈現了。
精心設計是劉詩詩在角色精準把控中的又一體現。在任如意初初加入使團時,她用一根樹枝在幾個來回間找出于十三和錢昭的罩門折服二人,這場不打不相識的戲便出自劉詩詩的提議。而另一場任如意教楊盈如何女扮男裝不被發現的戲裡,她設計了公主抱的表演方式,同樣取得了有趣又出彩的效果。我們可能無法知曉整個拍攝過程裡劉詩詩貢獻了多少高光設計,但無論是她為角色的刺客身份特意闆正身形還是剖析角色内核設計奇巧細節裡,我們都能窺見一個演員對角色最真摯的愛和最透徹的理解。
不同時期不同身份不同狀态,劉詩詩拿捏得當、刻畫精準,以匠人之心鑄人物之魂。從隐瞞身份随時大小演的白雀如意到鎖定仇人一擊擊殺的左使任辛,劉詩詩将任如意身份轉變時的眼神、行為、氣勢都展現得恰到好處。被錢昭三人合力攻擊負傷,她的眼神從疑問、震驚到失望、心痛再到說出“好,很好”的決裂;與狼搏鬥後與趕來的男主争執,她從被背刺的憤怒決絕到自嘲傻子清醒着沉淪;清風觀一戰她親眼看着義母自戕後帶着痛苦、遺憾和悔恨大殺四方;與迦陵交鋒、猜到娘娘死亡真相卻不肯相信的她脆弱又崩潰;她在重傷之際與鄧恢在話鋒中交手,誅心也謀心,彼此賭上前程與生命……無論是文戲還是武戲,在呈現給觀衆的每一場任如意的戲份裡,劉詩詩都将任如意精彩地展現了出來。
用心理解、潛心準備、精心設計、匠心演繹,劉詩詩懷着演員的敬畏之心,懷着對角色的熱愛,真正地演活了任如意,讓這個人物立住。
從外形到内核,劉詩詩完整地呈現了孤狼一樣的任如意,讓這個紙片人可以蘇醒、可以發光、可以被喜愛、被記住。劉詩詩就是任如意,而任如意也隻能是她,這何嘗不是一種雙向奔赴呢。

“敬孤魄,敬舊我,敬赤忱不曾散落”,感謝2023年的冬天遇見最面冷心熱的任如意,對峙命運的槍口從不曾低下孤狼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