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好像一直踐行着在中國已然消失了的80年代左派知識人所特有的情結,曾經占主導地位而今卻在熒幕上消失了的底層勞動者、農民和普通人,還仍然有一群人願意把視線聚焦在這些群體,真感人啊。

文革、穴韻之後的一代,本該成為最重要的反思力量的。就像韓國當代最有名的作家導演學者,包括我們教授,都是光州事件幸存的那批青年,以親身經曆的時代傷痕作為反思的起點,一生踐行着觀察與批評的實踐。

我真不同意說小巷人家是什麼中國版1988,1988着筆都在個人與家庭的日常片段,時代腔調拉滿但顯然去除了社會矛盾展現了美化後的日常,當然它好看,質量高,那是成熟制作工業的功勞。

但正午的劇顯然有着龐大的社會關照。

一夜間國營改革、技校不包分配入廠,重大變革下放到個體,簡直是難以承受之重,這樣的事,在激流勇進的這幾十年間不知有多少,放之個體怎不成血淚?雖然最終的結果也許沒那麼差,但不能因此而不承認過程的失當,就算現在該反思的類似情況也有很多。如果不搞一刀切,如果把給百姓更多選擇和調劑的時間,生活會不會容易很多?

還有大學生去考察城牆古迹的車上被當地村民圍攻,真是我經常覺得很悲傷的時刻。傳承與發展的矛盾固然令人心疼,但沒有刻意政治正确地把社會底層高尚化,思維的愚昧與固執,并非是沒有的,甚至是極常見的。

另外張開宙作為正午最積極在性别議題上做革新的,不再逼着媳婦承歡,不再把父母愛神聖化,也難得。

盡管對曆史的反思在足夠緩慢的節奏中得到了緩沖,但仍然在重審曆史的意義上是有份量的。

還有對建築學系學習日常的展現,讓人不得不懷疑編劇是學科内部人,真實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