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這裡沒有一句批評,是厚重的情懷濾鏡和看完片子第一時間的激動與空虛再加上一點點莫名其妙的表現欲的産物
在看到全片之前就已經看過了takura的詳解,對劇情有了一個整體的認知,上線的當天,待機的時候回去重新看了一下舊劇場版。我們就從舊劇場版講起。

衆所周知舊劇場版是庵野秀明充滿了惡意的一部作品,自身此時的心理疾病與對沉浸在作品中的“禦宅族”的不屑。在過去我曾經忽略了舊劇場版的一個點,即在懦弱和隻會依靠他人向他人求救之外,真嗣表現的暴力與摧毀欲。
在最後的意識流中的對話實際上是一種自問自答,他身邊的姑娘們到底代表了他的哪部份暫且不提,她們所有問題真嗣都沒有回答,隻是在求救,而他自己的問題,确認自己有無歸所,能否得救的問題也沒有得到回答。這所有的自問自答在我看來都可以認為是庵野秀明借真嗣,對所有深陷虛幻逃避現實的人(禦宅)的嘲諷,隻是一味的追求虛幻的逃避,而怎樣做才會獲得幫助,真正的救贖到底是什麼而又怎樣能夠得到則毫不考慮,自己被拒絕的時候輸出的隻有破壞欲和無視真實的封閉自我,所以自問自答永遠隻有問,沒有答。最後卻不得不被扔回現實,,這樣的人隻能得到“真是惡心”的評價。
但換句話說,抱着這樣的背景與想法的庵野秀明,同樣是一個沒有與現實和解,報複與回擊的“孩子”。
成為了大人的真嗣
EVA始終是一個關于刺猬困境的故事,自己的真實如何與他人的真實相處,如何去愛和如何去原諒,如何在傷害之後仍然敢于面對的故事。要說還有的話,就是孩子與父母的故事,新生命與舊生命的故事。
說出愛别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承認自己被别人所愛同樣,回到真嗣身上,封閉自我的被動狀态依然持續,承認别人愛着他,盡管他也知道這是事實,就意味着要承認自己傷害了愛着他的人與自己愛着的人,這是雙重罪孽,刺猬身上的刺不僅紮向了别人也紮向了自己。逃避終究無法解決問題但僅僅是嘴上默念“不要逃避”也是一種逃避。

但真嗣将不是一個人,當體驗到一個全新的世界,甚至經曆了白麗都沒有體會過的末日下人與人的相互扶持與互相的深度介入,“非人”的黑麗在勞動和與人的交互中終于變為了“人”。

當新生的所愛之人伸出的手給真嗣,這次,真的不再逃避。回到劍介家明日香的提問于此時真嗣的回答,已經不再是逆來順受與枯槁的敷衍。(後面那一段明日香不管是之前一直偷偷跟在後面,還是知道麗一直去的小反應,真的,傲嬌乙)

不再封閉内心,不再尋求拯救,向他人展現軟弱流出眼淚,這一刻開始故事将走向不一樣的結局。盡管被永遠相隔,但卻已經能夠接下逝者的托付,這是過去那個真嗣沒有做到的。
隻有自己贖罪才有意義,重新戴上DSS項圈的真嗣選擇了守護,在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站出來,去完成與自己父親的最終對決,那個過去和舊世界中他始終沒有直面的,懼怕的父親的對決,不是像破中那樣單純的暴力發洩,而是冷靜的對抗與對話。去拯救過去自己沒有拯救的人,不是隻是選擇全員橙汁或者重新變為個體繼續迷茫,而是由自己來拯救和補完所有人。

盡管已經知道有這一步,甚至知道補完的過程是什麼,但當老碇親口說出“成為大人了”的時候,突然就熱淚盈眶,那個軟弱的,自我封閉隻會求救的,展現着暴力與摧毀欲的真嗣,在走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之後終于成為了一個大人,與這一切的一切和解,和解的不僅僅是真嗣,更是庵野秀明

再見了所有的福音戰士
終不光是新劇場版四部的完結篇,更是這個蔓延四分之一世紀的“詛咒”的完結,庵野秀明自己的痛苦躁郁和憤怒都在過去的作品裡,那個真嗣,就是庵野秀明一切負面的集合。
真嗣成為了大人,庵野秀明也成為了“大人”。終是一個巨大的互文,就想庵野自己所說,EVA是一個重複的故事,這個重複的故事此刻将最終打破重複,一切是那麼的相似卻又絕對的不同,作為完結之作再合适不過。
通向迷惑的隧道将通向答案

沒有結果的愛情将誕生未來

忍受痛苦者這次将有人前來拯救


舉身赴死者不再抱憾而是慷慨而行開拓未來




深陷輪回者将從此脫離輪回

尋找歸宿者獲得歸宿

托付得到繼承



對劇情的互文對畫面的互文,甚至最後,對遺憾的26集的再一次回應,對舊劇場版的實景的再現。


這一次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幫助真嗣擋下這一槍,推開真嗣罷了,新的生命舊的生命與新的生命已經完整,着蓋烏斯之槍貫穿所有的EVA,四分之一世紀的束縛完全解除
曾經的那段實景是對沉溺于虛拟之中的人的嘲弄,而如今,過去的人們站在一側的站台,真嗣,瑪麗,庵野秀明,和你自己站在開往另一個方向的站台上

奔跑着離開這座名為“新世紀福音戰士”的站台,迎接我們的是充滿陽光的現實,一個沒有“EVA”的美麗的現實。


再見了所有的福音戰士,再見了所有的(它帶來的)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