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桌,一桌菜,一屋人,一道人生。
他是他們的大廚,是他們藝術的老師,也是他們的學生——他這個老頑固,不懂得年輕人的新東西,不懂得女人的小把戲兒;總有些倚老賣老,總那麼不知所措。他看不慣他,他化妝的親兒子;他無處安放,拒絕那女人的心。他還是落伍了。
男人的覺醒總是需要女人的撩撥。他與她共處一子;他與她共度一宵;他與她,魂情一繞。正如影片簡介所說,三個毫不相幹的女人與老白的關系紐帶在不經意間碰撞,纏繞,他們交錯的生命線混雜着酒水的味道——嗏一下,生命的火花迸濺四方。他們啊,在火星肆竄的屋子裡,觥籌交錯,熟悉的上頭酒,有着半黴的、愛情的味道。
這小舞台上演着他們愛情的神話。
有錢有閑老公失蹤。她是一朵深淵紅妖姬,燈紅酒綠,嘗遍百草,偌大的KTV裝不下她的美豔與空虛。她對這溫順固執、善良居家的男人意外産生了好感,他的生活藝術與氣度征服了她。終究不是小女孩了,她明白,這是她對家的渴望的影射;她也明白,淡淡的情愫如霧,遮不住自己的衣衫褴褛,更籠不住高貴的他。她垂目,但沒有哭。
老烏,我最歡喜的。
他有一個朱砂痣般的女人。她高高在上,優雅大方,美麗動人。她是他第一個女人,她霸據着他的心。她的假死牽動他的神經——魂萦夢繞的香煙突然四散而去,他看到自己孤身躺在羅馬,曝曬在烈日之下——他的羅馬化為灰了。
睜眼,閉眼,吧嗒。
他斜躺在藤條編的椅子上,做着夢。夢裡,他和她牽手并肩,享受着羅馬旭日與春風的親睐,他感極,俯身便在她唇邊輕輕一印,将媚光盡收眼底。他淺淺地笑了,眉目舒展,安詳着去了。
我睜眼閉眼就是一天
我混迹羅馬思緒萬千
我高舉酒杯假裝想念
我與你,不再相見
他的藝術并不高于生活,他的生命便是一場美的展覽。他說,白辛苦不辛苦。
下坡路呀,能走得不順嗎?-那改天我約你去爬山好吧?千絲線般的情愫生發,纏繞,迎向天空,混沌在
我愛着這樣白開水味的與藝術與女性有關的電影。
導演邵藝輝在影評中寫道,“不精通不是因為能力不夠,而是精力有限。興趣就是點到為止。”
“一個徹頭徹尾無用的存在,卻不得不莫名其妙的奉陪到底。”(培根)“但神經系統始終本能地追求喜悅和滿足,哪怕那個人在心理和精神上已近乎絕望。”
某種程度上來說,藝術是渴望終極融合的嘗試,渴望與他人、與曆史、與世界、與永恒的融合,極度渴望突破種種的限制、隔閡和交流的不可能而與他者融合。就像愛情。“于是人類創造一個神話,一個共享的幻覺,在這幻覺中潛入廣袤的海洋,人幻想自己是一個溫柔的泡沫,是一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