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被電影封面和英文翻譯騙了的電影,黎耀輝和何寶榮并沒有“happy together”,兩個人從開始到結尾,從最初二人分手到黎耀輝一個人抵達伊瓜蘇瀑布為終點而結束;春光帶有淡淡憂傷
所以,愛情啊,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我總覺得離去比重聚更美一些,“愛一個愛上了的人”,哪怕最後看瀑布的不是一對,也會在河流彙入大海時,想起曾擁有過的美好春光;
文藝一番之後還是再來看看這部電影,總覺得好的電影和好的書籍一樣,都沒有被标簽限定,看一次有一遍的深意,就拿《春光乍洩》來說,如果王家衛真的隻是想拍一部同志愛情片,為什麼讓情節如此捉摸不透,兩人的情感線模模糊糊,就像在香港的黎耀輝某天喝醉酒了突然想起來自己有段年少往事,整部電影都處于一種微醺的氛圍,也許看電影時都應該配一杯特調哈哈哈哈,不管是畫面還是攝影都讓人仿佛處于一種夢境中,因為是夢,所以當夢醒來,即影片結束的時候不會把這份感傷放在心裡太久.....也是因為如此撲朔迷離,才讓這部電影沖出愛情的桎梏,從這部片子裡看到人的執拗和歸屬感。
看很多人說這部片子裡講到人的孤獨,但是我感覺到是兩個相愛的人的執拗,這種執拗讓兩人互相折磨,在愛裡折磨,如果要寫愛,就不能隻寫愛,你要寫在阿根廷公路上的吵吵鬧鬧,要寫衛生間裡的擁抱,要寫車水馬龍總是錯過的對視,要寫半夜為他去樓下買的煙,要寫為他半夜蓋上的被子,要寫生病發燒也要為他做飯,要寫那盞不熄滅的燈上的瀑布.....劇中真是有非常多兩人默默為對方做事卻從不說不口的情節,甚至有些鏡頭我看不懂是順叙還是倒叙,何寶榮因為覺得黎耀輝太過沉悶而選擇暫時離開他,黎耀輝表面冷淡,内心一直在等待何寶榮那句:不如我們從頭開始。當兩人再次相遇在何寶榮工作的飯店門口,一個是門口保安,一個是來這裡喝酒的客人,兩個人懸殊的身份讓電影畫面一直處于黑白狀态,何寶榮從來不是一個需要一直待在某地的人,他像極了一個背包客,不停穿梭在燈紅酒綠,黎耀輝也許是他暫時停下的港灣,但他不會選擇一直停在那裡,這也是黎耀輝想要回香港,但何寶榮之後并沒有這樣的想法;盡管黎耀輝很厭惡何寶榮這樣“花天酒地”(bushi)破碎的生活狀态,但是何寶榮的一個擁抱或者一個吻又可以輕輕地挽回他,“愛了一個愛上的人,這個世界就完了”,無數次的愛上同一個人,大概就是這樣偏執地拒絕卻又在深夜懊悔的感覺吧,獨白中黎耀輝說到:他并不知道,他生病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何寶榮一句話,從此以後黎耀輝的世界從黑白變成黃、橙、綠的彩色,他走後,隻有黎耀輝一個人的世界又變成暗暗的藍色,黎耀輝從來對何寶榮沒有好臉色,但是卻對何寶榮非常缺乏安全感,為他買很多包煙擔心他出去鬼混,他打扮整齊也會詢問他去了哪裡,上班的時候在廚房和何寶榮電話通個不停,何寶榮的傷一天天好,黎耀輝居然想出藏護照這樣的蠢辦法想要留下何寶榮,而何寶榮想要的不是留下,又一次分開,黎耀輝依然忘不了何寶榮,攢到回香港的錢,他沒有立馬返回,而是去看本應當兩個人看的伊瓜蘇瀑布,當兩人再次在酒吧相遇,緊緊擁抱之後,還是沒能一起走下去,黎耀輝一個人去了伊瓜蘇瀑布,也許他心裡期待着何寶榮也會在那兒;何寶榮再次來到早已空無一人的出租屋,趴在黎耀輝睡過的床前抱着那盞燈痛哭;一個是經常性發洩情緒的人,一個是默默忍受一切的人,一個是一直在路上的人,一個是想要找到歇腳點的人,兩個人都不願意為了對方改變,就這樣執拗地愛着,互相折磨又互相取暖。人的執拗,總是不願意珍惜當下的幸福,而在未來不斷失去,抱頭痛哭.....
整部電影是以黎耀輝的口吻進行回憶的,黑白畫面中兩個年輕人拿着地圖在找尋燈上的大瀑布,為什麼一定要去呢?我想了很久,突然想到,就像為什麼大家都期待詩和遠方,都想要去大理,為的應該都是找尋心中一片有認同感的淨土,去到一個無人相識的地方,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被别人認為有多麼與衆不同,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愛男人愛女人都一樣,黎耀輝和何寶榮向外看是不被外在世界接納的,不管是在香港還是阿根廷的大街上,兩個人從來沒有過白天在大街上牽手親吻的鏡頭,在漆黑的衛生間,在逼仄昏暗的小屋裡,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和酒吧,他們親吻,擁抱甚至上床,白天的外在世界顯然不歡迎他們,隻有黑夜,隻有屋内的世界,是完全屬于二人的,也許大瀑布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在白天也可以做自己的樂園。這也許是人本來的一種歸屬感吧,但電影中另外一個人又很奇怪,小張這個人不談戀愛不結婚,有了錢就流浪,沒錢了就工作,他一直都在找内心深處真正向往的地方。真是非常文藝的一枚男青年呢!但是在台北遼甯街的夜市上一直都有一個小攤在等他回家,是否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呢?我還沒有想明白,但是我還是很想做小張,
我的生命缺一種自由的狀态,做一隻北冥的鲲,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辯,家庭,愛情或是事業沒有一樣可以阻擋我前行。風往哪吹,就往哪走,自由就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