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瑣碎細節如剔牙縫上廁所等與叙事無關的刻畫顯然是為了接近一種生活感
。但由于劇情上其實沖突還是比較強的,就出現了一種割裂感。既生活又戲劇,既熱烈沖突又冷靜克制。同樣我也不覺得電影裡的固定鏡頭能夠接近一種真實生活的表現,更像是提供了一個能夠長久凝視的空間,屏蔽了鏡頭運動場景變換的屏蔽觀衆會更容易靠近人物心理狀态。聲效上在背景聲中被突出的呼吸聲腳步聲也達到了同一效果,這一技巧就像是聲效版的光圈虛化,可以将人物從背景中剝離強化出來。小康和女主日常生活在剪輯上的并置既暗示兩者性别性向興趣職業雖異卻是孤獨同歸,是本片一體兩面的主角,又強化疏離孤獨的宿命感。還有一些有隐喻意味的戲也非常好,比如小康與雲雨男女一床闆之隔。末尾兩場戲太好。小康凝視着長發男人(他是誰不那麼重要,他作為兩個主人公的共同欲望投射對象此刻在攝影機之眼中被虛化模糊)呼吸急促(聲效突出)如此焦灼躁動而急促不安,最終卻隻給予了極其溫柔克制的一個吻,形式上的矛盾忽然于此處得到回應與和解,所有的熱烈狂想也許都隻能以一種謙卑的克制結束。最後一個長鏡頭的凝視裡,天色尚藍的清晨時分,女人來到公園裡在有在場者的情況下(前排的看報男人)仍無法抑制的哭泣,她試圖點了根煙控制情緒,像每個成年人那樣學着僞裝成酷酷的冷面,在影片畫面轉黑之前卻再次放不住哭泣起來。她的努力克制在洶湧的情緒中被沖垮。這就是生活與戲劇,熱情與冷靜,奔放與克制的微妙關系。這就是這部電影吸引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