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去否認,很多人都覺得現實笨拙透了。

一個不是自己起的名字,天呐,分明我有一個更好的點子。

一個心裡想去的城市,什麼?為什麼想去?計劃沒有,至少會讓人感覺我有追求吧。

一場按照流程走的愛情。為什麼要愛情?或許因為我年紀到了?

一份償還父母的清單,喂喂,我将來一定掙大錢。雖然沒有征兆,但我當然那麼覺得。

為什麼現實這麼笨拙呢?瞧瞧,我的想法裡有這樣好點子,父母不懂,老師不懂,他們一定是老古董。而我不是。我心裡的願景有一天會成真的。

事實呢?

或者我以為絕美的名字在其他人看來奇怪的很。我的追求又沒有什麼具體計劃。我所認為父母不懂的愛情在他們幾十年前就經曆了。還有那份自以為是的清單,太有趣了。

我突然想起有幸聽過的萬青一首搖滾。

“敵視現實,虛構遠方。東張西望,一無所長。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測字,武不能防身”

什麼?我在針對你,不不不,我在說《伯德小姐》。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就主題來說,《伯德小姐》談不上新,而是聚焦在一個年輕人追求的主題:逃離故土與尋找自由。事實上,《伯德小姐》最動人的地方反倒不能用這個主題來闡述。如果可以的話,翻譯成離開家并且嘗試生活更恰當----它沒有,也不必有一些展現年輕人迷茫電影中的詩意。相反,它展現出一種笨拙,這是截然不同的----詩意是自己眼中的世界,笨拙是世界眼中的自己。

伯德小姐在試衣服的時候,不過想得到一句誇贊、一句承認罷了,她知道實話是如何的,隻是并不是所有人為了想聽實話才會問出問題的。就像伯德小姐她不想聽到自己穿上新衣服其實沒那麼好看,也不想聽到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她想聽的不過是自己很好看了、不過是無論自己好不好,都希望有人憐愛。想要這樣的贊美不代表自己不會去更努力好看,去努力更好,那僅僅是想聽一句—甚至在聽不到贊美時,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愛。

在她十八歲時,她迫不及待去買了一本成人雜志。其實她能對此多感興趣呢?她更想要的感覺不過是對售貨員說的那一句:我十八了。

這樣的她,在外人看起來有些笨拙呢。

可一想,這樣的事情誰沒做過呢。向其他人不經意透露出一句“我好笨”,誰又真的想得到一句“有的人天賦聰明,有的人天賦平庸”這樣熟稔于心的真理呢,誰不是想得到一句違心“你很聰明”的誇贊呢。 高考完沖入駕校的人們, 有多少人是真心認為開車這一個技能在未來幾年内會用的很頻繁,而不帶着一點點‘我十八了,我可以學車了’而去學習的私貨呢?

是的,如此笨拙,可笨拙也不該被恐懼。

在一次一次嘗試後,會發現那是一場空。會發現克裡斯汀這個名字或許更好,會發現偷食禁果也比不上懵懂的悸動,會發現無休無止的争吵總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結束這一切。但若未曾笨拙過與嘗試,那還得在長大路上走下去吧。

去了大城市,懷念小城。離開家庭,懷念家人。這些是必然的。她所感覺隔閡的母親,在最後也發現像極了呢。

前已無通路,後不見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