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題:《臍帶》之外

-遙遠的草原小鎮,電影卻是連接我和世界的生命之繩。(副标題)

我出生在内蒙古鄂溫克旗的小鎮裡,九十年代的時候是每周末和父母看電影錄像帶度過周末,千禧年之後我開始自己租DVD看電影,北京奧運會之後從網絡下載電影資源用久替代了所有其他觀影方式。

看電影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讓我穿梭在不同的時間空間之中,體會生命中無法體會的情感,抵達無法抵達的世界,讓我的視角不再集中在一件事情的正面,我學會站在側面看它,繞道背後去看它。也讓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世界對話的欲望。

-我的故事裡總有一個遊子,在世界的舞台上流浪。(副标題)

或許是身體裡的遊牧基因在作怪,我的故事裡總有人回到故鄉,或是有人在地球的版圖上遊牧,但他們心中都有一片藍色聖潔的高地。

生命中的偶然和突如其來的告别給生命以啟示,伴故事裡的人不斷前行。

拍這個電影還是因為我對故鄉深深的眷戀,以及對與親人告别的恐懼。通過一個繩子将一對母子系在一起,探讨我們與父母的關系,探讨與故鄉的關系,以及探讨人和自然的關系。因為有一天我們一定會面臨和親人告别,那麼到底是什麼力量能支撐我們面對離别和死亡。我想我出生長大的這片草原給了我答案,就像片尾母親的那句“時間會一直不斷向前,就像草原上的馬蘭花不會一直盛開”生命有來有往,我們要接受萬物的無常,以及生命在自然裡有輪回。

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離開草原到城市學習生活,我們把烙印在自己身上的文化帶了出去,怎麼讓這份文化在城市裡生根發芽是我們這一代人正在探索的,還有一些人從城市返回草原,把城市裡的現代化文明帶回到草原,怎麼讓這些現代化的東西幫助我們在草原上更好的生存下去也是變成了這一代年輕人的責任。

其實伊德爾我在寫這個劇本之前就認識他了,他做音樂的理念給我很大啟示,他從小學習馬頭琴,到了北京他在探索怎麼将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相結合,他開始嘗試用年輕人的視角,大衆最能接受的傳播方式做他的音樂,這跟我想拍這部電影很像,用我們年輕的視角,年輕人的方式記錄時間,講一個最質樸的故事,傳播來自自然的信仰。

所以出走和回歸不是對立的,像死亡和新生一樣,就像片尾的那棵陰陽樹一樣,在盛夏的時候,枯萎的那棵樹将它的營養傳送給枝繁葉茂的那一棵樹,讓它長出新的形态,向陽而生,就像我們的當代文明建立在傳統文明之上一樣,以自己新的樣貌不斷繁衍生息。

-藍色的蒙古高原,心中的高地,你把我們凝結在一起。(副标題)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拍一個屬于我們這一代人的新草原電影,把來自故鄉的味道和草原的哲思用拍電影的方式保存在時間裡。

很多人會說作為導演喬思雪很幸運,處女作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幫助和支持。确實作為一個處女作導演來說,能和這麼業内頂級的主創合作,确實是一個小的奇迹,而且這個奇迹也很難在未來複制。

作為《臍帶》的監制曹郁先生和姚晨女士,為《臍帶》傾注了他們最大的熱情和支持,從劇本到這個片子走進電影院,他們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疫情期間我們每天視頻通話讨論劇本幾個小時,把它打磨成一個真正可以接受考驗的拍攝腳本。

拍攝期間監制曹郁老師除了白天要完成攝影師的創作,晚上還要和把控後面的拍攝計劃,拍攝尾聲曹老師經曆家人離世,忍受巨大的悲痛和壓力再次回到劇組陪我們拍完最後的兩場戲。

最初在姚晨老師的幫助下,我們為演員定下表演基調,作為表演指導老師的她還要負責幫助那些沒有表演經驗的素人演員進入角色,讓他們真能在電影裡活起來。

作為監制的他們,付出的遠比監制這個工作要多得多的時間和精力以及熱情。在這個獨特的拍攝體驗程裡面,他們不斷地幫我認識自己的長處和弱點,幫助我建立在片場的自信,直到這部片子走進電影院,他們還在四處為《臍帶》而四處奔走,隻為這部真誠的作品能跟更多的觀衆見面。

《臍帶》的出品人制片人劉輝,最初在first電影節創投挖掘了這個故事,并全程陪伴《臍帶》走到了最後。

兩位制片人劉輝、胡婧在疫情最困難的時候,當所有人都在猶豫是否要繼續做這部電影的時候,從未表現過絲毫的退縮,給了我心理上極大的支持,讓我有信心堅持下去把這部片子做完。更是用他們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我們的聲音指導富康,美術指導趙紫冉,造型指導李宙,這些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主創班底,給了《臍帶》一個特别好的起點。

最早進組的美術指導趙紫冉,往返于冰天雪地的森林和城市間,親手打造了那個如夢似幻如同子宮一般的老房子。

造型指導李宙,跑遍了呼倫貝爾的民族服飾店,牧民家隻為找到那些有生活痕迹的蒙古袍。

執行制片人姜樂從自己的倉庫裡拉來的帳篷桌椅闆凳,在篝火那場戲因我們用完了6噸的木材,沒有可燒的材料,把他帶來的桌子椅子都扔進了火堆,隻為讓我們能再多拍幾個鏡頭。

這部電影裡我們的兩位主演,巴德瑪老師和伊德爾從最初的陌生人,慢慢的相處成了真正的母子。巴德瑪老師身上所帶有的輕盈、純真、質樸的氣質,讓母親不再是劇本裡角色,而便成了一個活生生的草原母親。伊德爾奉獻了他所有對生命和音樂的感受,讓觀衆相信他就是阿魯斯這個角色。還有那麼多普通的素人演員,他們構建了這個電影最真實質樸的瞬間。

剪輯指導張一凡,将期待的剪輯風格調整到了一個最靠近觀衆,又最大程度保留創作者意圖的版本。

聲音指導富康,在聲音後期制作中,根據他的真實情感體驗手動推音軌,把空曠的草原填滿了屬于人物内心的聲音。

調色師張亘,将如此豐富細膩的色彩帶給觀衆。

烏仁娜、伊德爾、歐尼爾三位音樂人的音樂作為一條隐形的臍帶,将這部片子裡母與子的情感紐帶貫穿始終。

除此之外這部片子的大部分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來自于呼倫貝爾當地,他們帶着對電影最赤誠的愛和熱情,幫助我們拍完了這部有獨特風味的草原電影。

《臍帶》有種神奇的力量,将所有喜愛這個故事的人凝結在一起,幫助這個故事從最初的劇本到今天走進電影院,它都是一個集體創作的智慧結晶,借助光影、聲音、音樂的力量禮贊生命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