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同時代的西部片執着于正義和英雄,以及西部壯闊的景象時,這部電影反而将西部縮減于一條街道,一個孤零零的酒桌,和一個疲憊的搶手背影。正像他在片中所做的,Ringo并不是奔向榮耀,而是渴望逃離追捕,逃離死亡,尋求與過去和家庭和解,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溫暖,而是懷疑,不是救贖,而是停滞。


同時,西部片中傳統對男性氣概的刻畫也在這部電影中蕩然無存,主角太久沉溺于暴力,成為一個疏遠孩子的父親,和疏遠妻子的丈夫;而同時,電影又蘊含着一種強大的女性主義:女主是延續性的守護者,她與片中Ringo朋友Bucky的妻子Molly同在守護着槍炮與傳奇以外的世界;即使浪漫與渴望的形象出現,女性依然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不是她辜負了Ringo, 而是Ringo辜負了她。

這部電影同時也充斥着美式的悲劇主義色彩,與大衆想象中和其他西部片塑造的不同,西部不是自由的土地,沒有所謂的第二次機會,反是某些道路會阻礙你未來的道路,過去的暴力會腐蝕未來的希望。主角Jimmy Ringo可以說是一個典型黑色電影主角,他被他的暴力過往所定義,轉而尋求逃離暴力,但又被後果所籠罩。從這個角度上說,這部電影與《不可饒恕》的主題是相通的,它們質疑的不是英雄的存在,而是造就英雄的代價。他的死并非正義或讓其他人活下去,而是人們無法想象他活着。結尾中騎馬的牛仔的背影消逝在群山的背景之中,也象征着西部美好的消逝,轉而向悲觀主義。

放眼于當時美國的時代背景,1950年,戰後自信逐漸化為冷戰焦慮,同年朝鮮戰争爆發,麥卡錫主義開始盛行,杜魯門批準研發氫彈。Ringo某種意義上是那個時代的象征,曾經的英雄,淪為了逃亡者,被過去的暴力後果所困。

這部電影并未在當時取得商業上的成功,也許在1950年,觀衆還沒準備好接受一部缺乏勇氣的西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