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距離我太遙遠了,遙遠到有時會對此生出一些浪漫的幻想。

我以為那是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的情懷;我以為那是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豪邁。

而紀錄片最殘酷之處就在于它的真實,真實的打破你所有的幻想,真實的抹殺所有生出的浪漫。

原來一頓茄子炖肉後就奔赴了戰場,原來帶着大棗的年糕是冒死立下的軍功,原來一個念頭間便失掉了手風琴家的右手,原來捉虱子的功夫就消逝了生命,原來…原來所有重大的、儀式的、關乎命運甚至生命的瞬間都定格在了不經意之中。

我們說不希望有戰争,那隻是我們滿意現在生活。而他們,那些在戰場上回來的先輩說不要有戰争,是用青春發出的控訴,是用生命呐喊的聲音。

下巴被打掉而舌頭和牙齒尚在的少年,下半身被打爛但一路高歌的少女,打退敵人七次進攻的小黃牛,隻剩兩條辮子的白毛女,在月光下露出白花花腸子的教導員…我看到了他們胸前滿滿的軍功章,卻沒有看到軍功章背後那無法觸碰的過去。

在戰場上,沒有劇情中的跌宕起伏,沒有死裡逃生的驚心動魄,隻有視死如歸的平靜,隻有活着幹死了算的日夜。

147人奔赴戰場,回來的隻有3個人。

冰冷的數字背後,是一條條逝去的生命,是一張張稚嫩的永遠定格的臉龐。英雄兩個字,承載的是我們難以背負的重。這些年輕的孩子用青春和生命,換來了未來,換來了希望,換來了祖國的強大,換來了我們的和平和富足。

而此刻,我們又有幾人還能記住曆史,還能感懷先烈,還能由衷的崇敬軍功章背後的故事和英雄?

遺忘曆史是可恥的,把現世安穩當做理所當然是可恥的,丢棄使命和民族情懷是可恥的。

1950,他們正年輕。

這些年輕的生命,甚至永遠掩埋在了異國他鄉,甚至沒能在烈士塔的一角留下自己的姓名,甚至沒能成為一個符号。而他們,也隻是父母的孩子吖。

隻能在心中深鞠一躬,向所有有名的無名的共和國英雄緻敬。若沒有你們的舍身取義,怎麼有我們和戰争間這如此遙遠的距離?

人間已遍地自由花,你們看,如今這祖國,可是你們曾相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