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表演都值得一品再品,不僅層次細節豐富,而且情感走在了技術的前面。劇本台詞也是不落窠臼的仙品!

層次太多先截這6張

①“這個 在這兒犯規矩,把它收好,莫叫人瞧見”。
平平無奇一句話,細想會發現,李成出此言,已然是把對她的尊重與愛護放在了自己的宗教信仰前面。
大家注意,他無意間聽到少女禱告的内容裡,有沒有他?當下并沒有。隻是“保佑村民,古大哥母子,爹爹雲雲”,所以他并不是因聽見她已經在為他禱告而保護她的菩薩玉墜。
而所謂的世界觀價值觀之争,在前面一場戲裡已經有過一場交鋒,那就是他喊出“這世上沒有人是無辜的!”她一瞬間關心的隻有他的傷勢,立馬切換一副哄小孩的語氣,“好我以後不再說了你别生氣,傷口裂開了就不好辦了”。當時的李成有過一個垂目懊悔的眼神。

就是這個眼神!

他應該忘了有多久都沒有聽過有人像哄孩子一樣關心他了,他何苦和一個桃花源裡走出來的天真少女較勁。他也不是看不出,她的一身赤誠,底色和他原本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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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你每夜傷最重的時候我都在此為你誦經消業,菩薩大慈大悲,有求必應。”
這句話是接着李成讓她收好玉墜而來的,一般人的下意識回應是什麼?“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我這就收好。”但是白依梅沒有,她的回應裡透露出一種,“你不信不要緊,我信,我會用我的方式為你誦經消業。”這就能看得出她不理會世俗規訓的底色。管你這裡什麼規定,反正我信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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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我現在傷好的差不多了,你還求她做什麼?”“我求她讓你做個好人。”
李成聽聞“我求她讓你做個好人”的時候眼底下飄過一絲意外,他慢慢蹲下身來,細細仰看他的小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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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好人?打湖州打杭州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主将,經我手死掉的人,我自己都數不清。菩薩不會救我的。”
他白天不是說,“這世上沒有人是無辜的嗎?”怎麼此刻又認下了自己殺戮的罪惡?革命要用血來染,這其間是無奈,但無奈之下的殺戮罪業,他此刻已不再辯解,這何嘗不是一種最深的坦誠。
除了坦誠,他說話至此始終低眉垂目,不敢看她,話裡也包含了一層對自己未來的不作期待,不敢奢望。近來戰事不利,如他一般的懸命之徒,他已經不對自己的未來抱有期望,他甚至覺得自己不配。
④第一聲“我會”。他愣着,不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依然垂着眼睛,他不敢看也不敢信。這短短二字好像一種愛的宣言,面對白依梅的愛意,他是逃避的,他暗夜般的人生如果有光明降臨,他又怎麼忍心将她拉入這暗夜裡,拖累她的安穩人生。
第二聲“我會”。白依梅見他不擡頭,硬是要堅定的用這兩個字撬開他的心防。我會救你,不由得你不信。此時他與她目光交彙,那股神女下凡一樣的光芒讓他再也躲不開。
第三聲“我會”,反而轉為一種隻道是尋常的語氣。菩薩不渡我來渡,沒什麼大不了的。白依梅真的骨子裡的酷,用最輕盈的身段甩出最重磅的核彈。說罷,白依梅清淚滴落,自顧自地閉眼誦經。
親娘嘞,這是個人都遭不住啊。懸命之徒全面破防,掩面癱坐,低首扶額,想忍住決堤的情感也是徒勞了,淚籁籁落了地,他拼命讓自己至少不要哭出聲來,隻留她誦經的聲音,每一句都落在他心上。救他命,贖他魂,她此刻就是他的肉身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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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涵之這樣深厚穩重的音色,情感的飽滿,淚滴的恰到好處,三句間的節奏,也是缺一不可。
這兩個演員的磁場真的奇妙,按說這種重量級靈魂共振的戲碼,怎麼也得是拍了類似表白過的戲份鋪墊後才能行到此處的啊,但因為是客串的戲份少得可憐,前兩場戲還是互通姓名什麼的,這場戲一下子縱深這麼大,竟然能讓觀衆感受到情感邏輯完全成立,勾的觀衆上蹿下跳的。這其間必定逃不開演員本人的情感濃度!果然,看事後采訪,女演員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承認,拍的時候我真的很愛李成。
演員的表演給我的感覺是,向涵之是真情實感的體驗派,她是好愛他的,朱亞文原本更多的是經驗細緻的技術流,但是她高濃度的情感破掉了他的表演技術部分,讓他不得不以真心回應她的愛(導演亦有證實)。這雙向流動的真情就這麼實實在在發生過,所以觀衆才能看得到。
就像白父那句 “雖是夢境,動的也是真心。”感動感恩,2025年末嗑到這樣的金風玉露,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