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提示:

涉及第五季和對應小說的具體情節

案件

從故事的外殼來看,這一季和第四季有點像,開場是公共安全事件,接着是查案。但案件的性質倒是和第一季更加相似,政治諷刺主題。

看完第四集,可以看到殺手團隊的一些特征:

常常利用平民的弱點(包括迫切想要達成的願望)完成任務。第一集剛出場的Trew,以為自己得到的是一次身份認同和政治傾向被聽到的機會,但實際上被用作了一顆執行屠殺的棋子,被所謂的“同伴”處決了。第二集,環保恐怖主義者的發聲願望。第三集,用錢和毒品誘惑了一位流浪漢。例外是第四集的暗殺活動,是由領隊自己完成的,看他的說法似乎後面還有任務需要剩下兩人完成——好奇:還剩一個還是兩個任務?忠誠、殘忍,自稱“戰士”,為了服務于更高的目标,可以殺負傷的同伴,也可以接受自己被抓

目前最大的懸念在于動機。

劇中給出了一些推測和潛在的線索,比如最關鍵的是JK Coe在第二集結尾捕捉到的規律,和冷戰時期英國針對利益相悖國家設計的颠覆方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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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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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Coe的推測在第三、第四集得到了驗證。

另外一點是第四集Tara公寓裡的書,關于北非革命和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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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第二集Peter Judd在拜訪Diana的時候提到了他的利比亞客戶因為英國導緻局勢動亂而尋求補償,可能指的是2011年卡紮菲下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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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沮喪的氛圍不僅來源于案件本身,也是斯勞屋的精神狀态。人畢竟不是機器,經曆會在人的身上留下印記。

首先是Louisa。她想要在槍擊案的調查工作上幫點忙,但是被Lamb冷漠幹脆地拒絕了,可能直接導緻了她想要把休假變成辭職。

Lamb為什麼拒絕?他本來就秉持着“無事就是平安”的宗旨運行着斯勞屋,不過這一集裡“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更明顯了,搞不好,他也在經曆創傷,就像Shirley一樣。

雖然Shirley遭受的精神打擊不小,但用Lamb的話來說,她依然是斯勞屋狀态最好的特工,敏銳地判斷有人想要暗殺Ho,并且在遭受幾乎所有人(除了Catherine)的無視之後,決定自己去盯梢。

River本季講話很沖,而且不是通常那種反諷、好玩的沖,是打壓式的沖,主要針對Shir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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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you are a mess”是Louisa對他說的,現在轉移到Shirley這裡了

在第二集,來自于心理評估部門的JK Coe對他做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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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的方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Louisa這句台詞不是很生活化

從對話來看,兩人對于“男子氣概”(masculinity)的認知是不同的。River認為“男子氣概被擊碎”的意思是“被打敗”,所以他更正“自己實際上是赢了的”。而Louisa認為“被擊碎”的是他原先正常的狀态(可以參考第三季第四集結尾他倆在車裡等人時River激怒Louisa之後他的反應,那是心理和情緒健康的典型案例),現在因為父親Frank的存在和偷襲而應激,變成了想要打敗他的“超級戰士”。“赢”成了River的執念,相應地,“赢不了”的擔憂成了他不安全感和火藥味的來源。

Lamb和Louisa的結論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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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覺得第一集的亮色屬于Catherine。 她不僅相信Shirley的直覺,而且下班後主動跟上她,和她一起行動。

在她幫不上忙的時候,打電話向River求助,在River拒絕的時候,利用他的責任感和愧疚感來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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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er被迫答應後,Catherine一副“上鈎了”的表情:)

然後,發了一條短信把情況更新給Lamb,知道這些信息(關鍵詞:Roddy with a woman)足夠引起他的警覺,接着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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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面對Lamb,愣是要撞了南牆再回頭,才不虧。

第二集

從第二集可以看到本季在改編策略上有兩點和第三季是類似的。

一是行動的烈度增強了,Shirley的打戲比書裡的破窗和躲子彈更加膠着。

二是Lamb的調查行動在劇裡比在書裡更加主動、明顯,這一集他在餐廳裡召集慢馬們報告工作的情節和第四集調查Tara的住處的情節都是編劇增加的。

這一集比較有趣的細節是餐廳裡慢馬們的座位分布。剛開始,他們還聚在一起,但是由于口角,很快就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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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b接到Catherine電話後的表情也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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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是Catherine在電話那頭問的,Lamb怼了一句,直接把電話挂了

Ho的表情,是沉浸在什麼寫作業的活動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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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受幹擾的地方

第三集

這一集的标題是Tall Tales(誇張故事),準确地概括了兩條主線:一是Ho在接受審訊期間有不少誇大之詞,二是Lamb為了逃出禁閉而講故事。

1、審訊

對于Ho來說,Tara的出現可能是發生在他生活中最好的事,所以他是不希望這件事出差錯的,因此一直處于否認狀态,拒絕承認現實,頻繁把虛構作品裡的情節嫁接到自己的叙事裡,認為這樣更加可信——不僅是應付審訊,很可能也是在安撫自己。

而Diana的策略就是逐步用他們所了解到的事實戳破他的想象,進而擊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漸漸失去編故事的興緻。

效果是有的,但不多,Ho的心理防線沒有那麼容易被擊破,他始終沒有放棄編故事。但最後在受到威脅後,他再次強調Tara沒有問題,卻在不經意間說出了關鍵信息:他在炫耀自己可以進入MI5數據庫後離開了電腦取外賣,為Tara接觸數據提供了機會。

2、斯勞屋的禁閉

處于禁閉階段的慢馬們想了各種辦法試圖脫困,但都失敗了。

随着他們得知動物園爆炸的新聞,JK Coe的推測得到進一步驗證。但是因為斯勞屋和總部之間的信任實在稀薄,尤其是上一季Lamb非常認真地欺騙過Emma,所以,縱使這次不僅是River、就連我們觀衆都可以看到Lamb有多着急,保安隊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Lamb不得不另想辦法。

編劇很棒,用故事當武器,沒有對抗性(主要也是對抗失敗了),但可以牢牢吸住對方的注意力,降低他們的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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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b說“他們可以把任何一樣東西用作武器”後Shirley耷拉下去的眼皮一下子擡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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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b急着脫離禁閉,的确是擔心這個颠覆性戰略指導下的犯罪計劃會造成下一場謀殺,他安排慢馬們分别去盯梢Gimball和Jaffrey的拉票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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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編劇原創的一個人物,在第三季第二集也出現過。我印象超級深刻,是因為她和同事的對話,以及後來她和家人的通話就像針線,把River從總部逃出的過程給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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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還是需要自己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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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lan拿到的資料殺傷力的确不小。Gimball吸引支持者的策略是反移民、反建制、倫敦/英國優先,為了增加支持者的數量與粘性而刻意構建敵意和分裂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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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是當年Dominic Cummings, Boris Johnson, Nigel Farage等脫歐派的策略延續。這樣的叙事脫離現實,全然不顧移民、難民問題的存在和英國過去的殖民曆史、一直以來對發展中國家的幹預行動無法分割的事實,卻非常有效,能夠凝聚對現狀失意并且需要尋找情緒出口的人群。找到替罪羊,對于問題真實的根源缺乏興趣,這樣的做法頗有“倫敦規則”風範。

鑒于立場,Gimball決不可以讓支持者發現自己的父親連踩自己劃出的“非法移民”、“犯罪”、“土耳其”三道紅線——每一道都是當年脫歐派的靶子。否則不僅他會被反噬,妻子的專欄也将失去信用。

這一局Whelan赢。

3、 慢馬小隊的兩處行動(1)兩位民粹領袖的拉票集會現場

視覺上,會場風格迥異,高效地展現了兩人競選策略和支持者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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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諷的是,Conway Hall是人文主義和多元文化的符号,這個調性不适合Gimb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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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政客”的形象同時适合這兩個人,雖然從觀感來看,Jaffrey的塑料感可能更強。他的主張看似無懈可擊,但太多的精力被用在打磨主張和話術上,以緻于從他的話語來看,一切真假難辨,就連号稱真實的情緒,講述的目的也是為了打造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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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句還是“真正感受到的情緒”,下一句談論的目的卻是激發他人的同情心

(2)慢馬行動

Shirley和Catherine:

Catherine再次矚目,她鼓勵Shirley相信自己的直覺,并且成功擾亂現場,增加槍手瞄準的難度。阻礙了一場真正的刺殺。

隻是她好像被旁邊的聽衆用手機拍下來了,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後續。

Cartwright和Coe:

押了頭韻的姓,天選組合,但可惜的是,實際上他們大概是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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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好笑的是,傑克勞登在打鬥表演激烈、說“dickhead”這句台詞的時候,蘇格蘭口音漏了出來,憑空增加了一分喜感

接着,River叫Coe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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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鏡頭和聲音放大了觀衆的感知,包括JK Coe踩在手腳架上造成的振動幅度;實際上,站在Coe的視角,他塞着耳機,每次停下觀察周圍時,墜落的過程總是正巧卡住,導緻他在整個下來的過程裡都沒有注意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所以當River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時,他的回答可謂真誠:

意外發生後的聲音處理得很漂亮:一片寂靜,隻剩下風聲和遠處模糊的雜音,完美契合現場兩位慢馬大腦宕機、完全懵掉的狀态。

JK Coe心理素質難以描述——他有PTSD,但因此建立起來的情感防禦機制似乎又讓他變得出奇鎮靜?他撿起了錄音筆,裡面既有他和River在場的證據,又有Whelan性醜聞和威脅雙重黑料,至少後者可以成為他們面對Whelan的籌碼。

随着最後一個俯拍鏡頭的上升,切入的主題曲也是很魔性:

You piled up the corpses and...

運鏡加上歌詞的荒誕,将觀衆的注意力凍在了Gimball的命運和兩位慢馬的錯愕之間。

不知道是誰的創意,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