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一頭霧水。
第二遍:搞不好是這樣……
就個人長期觀影經驗,以及劇中大量對隐晦台詞的推斷,以及導演的鏡頭語言,我大概齊推斷出故事真相如下,首先按照時間順序從八十年開始。
一個老頭靠黑白兩道的生意,把橋言集團做大做強。但是長子沒學好,專做黑道,而且做砸了,逃亡海外,敗家子一個。老頭喜歡另一個兒子。
但這另一個兒子,兇殘的可怕。
他先後搞了三個女人,用極端暴力的手段讓她們慘死。其中一個在臨死前給警察老公發了語音消息,透露了以下線索:長得陰柔的像女人聲音卻很man,沒有紋身。【注意:陰柔,沒有紋身】
這個老公警察最終知道了這個兇手是橋言二公子,但是他沒有證據,或者勢力懸殊他扳不倒這個兇手。他痛苦了一輩子。【注意,在老警察講課現場,當講到他老婆的相關情況時,專門給了一個鏡頭,他把雙手突然藏到了背後,這個展現肢體語言的特寫鏡頭就是要告訴你,接下來他說的有所隐瞞或虛假,兇手早就找到了。】
多年以後,橋言皇帝老子快不行了。為了扳倒整個集團,警察做局,引蛇出洞,驅虎吞狼。把快不行了的皇帝老子扣了,讓這兩兄弟為争皇位自相殘殺,最後一鍋端。死了妻子的老警察借機再度出山,哪怕小弟警察還有顧慮,還明着說,你要是出山了一下擺平了,顯得我無能。
于是,二兒子讓老婆也用驅虎吞狼,引得一個恨死了橋言的警察卧底去炸了老爹被囚的醫院大樓。弑父完成。用空白支票收買了橋言的一幫大佬,用買兇收拾了兩個忠肝義膽于老爹的蛇鼠二人組,用警察故意将計就計的讓老哥回來并收拾掉。(插:這老弟聰明得很,在追悼會上别看他把槍給了老哥讓他“做選擇”,其實他買就在門外了。)
這個過程中,小弟警察一邊當警察禁毒一邊當黑手販毒,自己的電話肯定受監管,所以每次要把白粉說成是“哮喘藥”,供貨方說沒貨了,那就放狠話“要你一根手指”。他多次告訴别人自己打算移民的理由:“女兒有哮喘,在這裡她會死。”隻有後半句是真話。
小弟警察其實也不是被金錢迷惑的愣頭青。當他被迫在貪欲和正直之間被迫在牌桌上做選擇,他選擇了在滿足貪欲中搞正直。其實當時牌桌上橋言二公子已經知道他貪,也知道身邊卧底是誰,所以一開始就對自己意大利搭檔說,一會兒坐下的那個,幫我幹死他。然後,才是和小弟警察談條件。一切他都算準了。小弟警察交代不交代,卧底都會死,不同的是,他自己死不死。很可惜,小弟警察最後還是因為貪,引得殺身之禍。橋言二公子拿起衣服離開前,還要對這裡的主人道個歉:“不好意思,借用你的地方(殺個人)。”這就是橋言二公子其人,冷靜克制禮貌的外在下是八萬個心眼子。
當卧底哥臨死前,他問小弟警察,這個世界怎麼會這樣。他說,變過嗎?當眼睜睜眼看卧底哥被吊死,電影畫面上,小弟警察在畫面右側角落裡,看着畫面左邊那無盡的黑暗,一眼不發,滿臉麻木。這就是他看到的世界,從來沒有變過的一片黑暗。
同樣對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的還有殺手哥。從他答應了那個被他殺了全家的兇手“我欠你一條命”後,他就在這條殺手的大道上麻木的走到死,不為錢,隻為一個赴死承諾的活着。你告訴我,幹這行能有什麼前途?橫豎都是死。但是,那隻陪他一起睡覺的貓,是他心底最後溫暖。讓拆槍老太開燈幹活,是他心底最後溫暖。把女同事差點淹死在浴缸裡隻為讓她懂得“誰都不是值得信賴的家人”,是他心底最後溫暖。
他把自己僅存的溫暖都給了别人。
最後,他選擇了第一個任務“一群警察加一個逃犯”,把第二個“更容易”的任務“讓”給了啞巴哥。他知道就像飯桌邊大家說的,“隻要有人接了第一個單我就去做第二個”。所以内心裡,他是抱着自毀的心情接下人生最後一單的。
而女同事最後有沒有接第二單呢?我的猜測是,她接了,也沒打算赢。在便利店裡,本可以精準割斷大動脈的刀片隻是象征性的擦破了旁邊的皮肉。那是她在用和“幾乎被淹死”同樣的手法,告訴這位大哥:“我懂了。我會的。”
鋒利卻跑偏的刀片,是她給殺手哥的溫暖。
而明知道啞巴哥和女同事都接了第二單,在抱歉的幹死啞巴哥後,還能故意和女同事擦肩而過而不是上去幹死她,是殺手哥内心裡真正把她當家人般的信任。我能殺了你,但是我不會這麼做。這是倆人心照不宣的信任。
追悼會上,大兒子先打親情牌,“弟弟”叫的親熱。再打利益牌,祭出自認為聰明的“我販毒你禁毒哇”計謀,其實單純的敵不得過已經安排殺手的他弟。大兒子往老爹照片前撒的那泡尿,在他弟弑父的事實襯托下,淘氣的像個拿着玩具槍的小男孩的惡作劇。
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哥,不當炮灰太可惜了。
而反觀自己,獨特的可怕。十年前的自己,有着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顔和渾厚的男聲(你以為麥浚龍找來金城武演這個角色隻是為了懷舊嗎?),無論幹什麼缺德事也能靠家世背景讓警察無計可施。十年後的自己,敢于睡在空曠隧道内的毫無安全感可言的車道上,敢于聯合自己老婆搞死老爹和哥哥繼承皇位。當然改變也是有的,以前玩死女人,現在改瘋狂掄大錘砸牆。反正都是内心的暴力宣洩,“改變也很好”。【注,導演還專門讓大哥脫了上衣坐在燈光下展示自己一身的紋身,讓觀衆對比聯想誰“沒有紋身”呢?】
但他的心中也不是沒有一丁點淨土,那就是他老婆。當他倆相擁在床上,他才感覺自己有了安全感。此刻的他,能夠把頭紮進妻子的懷中,像一個孩子一樣感受仿佛母親的懷抱。因為這個女人,不僅能夠懂得他的欲,幫他幹一切髒活兒,還能包容他的惡,看着他掄起大錘沒命的砸牆以宣洩自己的暴力。
對他來說,她是伴侶,是同謀,是母親,是還未來孩子的媽。
對他來說,一切都像鐘表那般執行精準。
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以為自己是黃雀,警察是螳螂,哪知自己其實才是螳螂。老警察接機在追悼會上,幹死了哥哥幹死了殺手,雖然沒有幹死橋言二公子,但永遠植物人也沒什麼差别。大仇得報,現場無人再能說話,死無對證。最後給個“結論”向全社會:一個通緝犯殺了這裡所有人。那場在他睡夢中如願下起的大雨,不知道此時停了嗎?
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