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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

有朋友告訴我普吉島是安達曼海的明珠,好巧不巧我曾在普吉長住,住了四五年吧我記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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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長在椰樹上的果實,吹着鹹腥海風曬着低緯度熱辣的太陽。我看慣了白帆劃過碧藍的海天一線,桅杆船舷正反射着明晃晃的太陽。扶桑花是我唯一舞伴,我們随着海鷗與魚群的的交響樂翩然起舞。
那時,作為挂在樹上水果,我最喜歡觀察來往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鎮上的少年總是在白天光着腳在沙灘上互相追逐,夜晚穿着衣服在吊床上入睡。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少年總喜歡用我聽不懂的蹩腳語言唱着異鄉的歌。我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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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明白的是這群少年每次路過我時總是口水長流,還不是因為我好吃嘛,我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過分的是其中有個人居然曾嫌我味道臭,奇怪的是過一段時間他和他的朋友一樣喜歡我了,真是讓我這個果子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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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但是我逐漸學會觀察人。于是我開始偷偷觀察,對此我樂此不疲

其他人會總是會分開但那兩個少年總是形影不離。他們總是在夕陽沉入地平線的最後一刻眺望那片靜谧的安達曼海,他們總是漲潮前浪花拍岸的最後一瞬才離開一起嬉戲的海灘,他們甚至奪走了我的舞伴扶桑花,連鳥兒的交響樂都為他們奏響。看他們這麼開心,我也隻能忍痛割愛,天涯何處無芳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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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椰子我早就看慣了離别,扶桑總要凋謝,鳥兒總會遠走,海風會吹走我的同伴,他們四散在天涯。
我終于也等到了那天。起飛、騰空、墜落然後漂流此後是永無止境的沉沉浮浮。我聽見了我落入海中的撲通聲,像極了那兩個少年相處時的心跳。我随着海水漂呀漂,像極了那天那兩個少年在海面上漂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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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漂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海島從此紮下根,然後我又學會了和新朋友相處。
我好像慢慢記得了很多事了,我的故鄉應該就是普吉了,那湛藍的,那南洋之中的,那安達曼海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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