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urel這個角色的故事太傳奇了,可能使這個形象缺乏生活氣。當然,如果是回憶角度的叙事,這樣的安排還是合理的。
Kevin為了趕上孩子的出生,耽誤了整個劇組的拍攝,從溫哥華趕回LA。支撐他做出這個決定的信念源自父親Jack:他希望自己像父親一樣,将自己的愛乃至生命都傾注到家庭中,因此他不能容忍自己錯過孩子生命的起點。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覺得他不夠理智,畢竟他在電影拍攝的前五分鐘貿然離開,耽誤了劇組上下幾十号人的準備。但站在女權主義的視角去理解這個情境,作為戀人和父親,他有絕對的責任陪伴在Madison身邊。此時Madison一個人帶着肚子裡的雙胞胎進入醫院待産,比預産期提前了整整六周。
因為生育,女性被束縛在母職的各種規定中:她們需要忍受分娩的陣痛,需要承受生育造成的身體損害;除此之外,和孩子之間身體聯系讓她們自然地産生一種責任感,出于對自己孩子強烈的愛,她們往往選擇為家庭做出讓步和犧牲,她們暫停自己的事業,犧牲自己的才華與精力。但很長一段時間,社會并不認為這是一種犧牲。母職的規定曾一度被認為是天然形成的,女性幾乎沒有任何選擇的自由。(當然有人會說,你大可選擇不生育?但在目前的社會階段,家庭依然有着重要的作用,大部分人往往很難承受家庭缺位的那種孤獨和空虛。不生育的選擇其實對很多女性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因此,無論是生育還是不生育,都應當給予充分的資源傾斜和保障,才能平衡母職帶來的不平等問題。(母職的話語建構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可以在未來閱讀相關書籍時多加思考)
當Kevin告訴導演Foster自己的未婚妻提前待産時。Foster的第一反應是“恭喜”,而不是擔憂Madison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這或許是一種觀念的傳統和慣性:大部分人認為生育是一個女人的本分,因此她承受的痛苦都是理所應當的,她的伴侶大可不必為此分擔。不是所有人都像Jack,Kevin和Randall那樣将戀人和家庭看得極為重要。但是,對男人而言,戀人從懷孕到分娩的整個過程就是這一年的頭等大事,在分娩的那一天不顧一切地放下工作奔向醫院就是他的本分。但往往大家把男性的本分看作道德感,将女性的道德感貶低為本分。于是,對男性的最低标準轉化成了道德上的贊美:他本不必對這件事這麼上心的,他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