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Vince Gilligan的魔爪下,科幻從來不是冰冷的算法,而是裹挾着人性幽默與荒誕的鏡像。《Pluribus》作為他的Apple TV+新作,僅兩集首播就如一記悶棍,砸醒了我們對“末世”叙事的疲憊。故事圍繞一位名為Carol Sturka的曆史浪漫小說作家展開,她從外地返回故鄉阿爾伯克基,卻撞進一個被神秘病毒重塑的世界——大多數人已融為一體式的“蜂巢思維”,而她,竟是少數“病毒抵抗者”。無需劇透,這部劇的魅力在于Gilligan一貫的慢燒節奏:從日常瑣碎切入,層層剝開謎團,交織黑色喜劇與哲學隐喻,宛如《絕命毒師》遇上《黑鏡》的奇幻碰撞。

但如果說《Pluribus》是年度驚喜,那Rhea Seehorn的Carol絕對是其心跳核心。作為女主角,她不是那種高大全的救世主,而是我們每個人内心的鏡像:一個在浪漫小說裡編織完美愛情的女人,卻在現實中飽嘗孤獨、挫敗與自嘲。Seehorn的表演堪稱奇迹——她用細微的眼神和肢體語言,将Carol的“悲傷而搞笑”的矛盾诠釋得淋漓盡緻。想想那些橋段:Carol面對蜂巢世界的荒謬,她不是英雄式怒吼,而是以作家特有的自省和毒舌,吐槽出層層疊加的荒誕感。她的幽默不是廉價的笑點,而是源于對自我的無情剖析:一個寫着“永恒之愛”的女人,卻在病毒肆虐中質疑“人性何去何從”。這不是簡單的“堅強女性”,而是Gilligan筆下最真實的抵抗——用筆尖和機智,戳破集體主義的泡沫。

Seehorn在這裡大放異彩,延續了《風騷律師》中Kim Wexler的鋒芒,卻更添一層脆弱的詩意。她讓Carol成為劇集的錨點:當世界崩解,她不隻是幸存者,更是那個提醒我們“個體價值”的聲音。Gilligan和Seehorn在采訪中直言,這部劇部分源于對AI時代“集體思維”的擔憂,Carol的免疫象征着對創意的守護。沒錯,在一個算法主導的年代,她的浪漫主義不是天真,而是武器——支持Carol,就是支持我們每個人拒絕同質化的權利。

整體而言,《Pluribus》首播兩集已達巅峰:節奏如精密時鐘,視覺上阿爾伯克基的沙漠荒涼與病毒的詭異夢幻完美融合。它不完美,或許謎團展開稍顯緩慢,但這正是Gilligan的風格:不急于喂食答案,而是讓你上瘾般追問。強烈推薦給所有愛《良善之地》或《西部世界》的觀衆——追下去,你會愛上這個世界,也會更愛Carol那份倔強的光芒。9/10分,Seehorn,你就是MVP!

.

.

.

!!!以下内容涉及劇透!!!

.

.

.

Carol Sturka的角色弧線分析:從孤立的自恨到不情願的救贖者

在Vince Gilligan的《Pluribus》中,Carol Sturka(Rhea Seehorn飾)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英雄,她更像一面破碎的鏡子,映照出人性在集體“幸福”中的荒誕與脆弱。作為一部慢燒式科幻劇,僅首播的兩集中,她的角色弧線已初現輪廓:從個人危機引發的恐慌與自省,逐步轉向對集體主義的反抗與自我救贖。這條弧線以Carol的内在沖突為核心——一個寫着“永恒浪漫”的作家,卻在現實中飽嘗孤獨與不滿——Gilligan借此探讨AI時代“蜂巢思維”的隐喻,Carol的免疫象征着個體創意的頑強守護。

初始階段:崩塌的日常與内在虛空(Episode 1)

Carol的弧線從一個看似平凡的夜晚拉開帷幕:作為暢銷曆史浪漫小說作家,她剛結束一場簽名會,卻在私下裡自嘲作品為“無腦垃圾”,對粉絲的熱情報以冷嘲熱諷。 她的背景揭示了一個情感“熱熔體”:婚姻生活雖有妻子Helen的陪伴,但長期的自恨與偏執已讓她對世界充滿敵意——她不喜歡人群,總以毒舌掩飾脆弱。這種不滿源于更深的虛空:對自身創作的厭倦,以及對“完美愛情”幻想的幻滅,仿佛她的小說是逃避現實的廉價道具。

關鍵轉折發生在酒吧:神秘病毒(源于外星信号的RNA序列)爆發,Helen和其他人開始無意識抽搐,世界瞬間崩解。 Carol在恐慌中開車送Helen去醫院,卻目睹城市陷入火焰與集體“加入”(The Joining)——一種将人類連成“心靈膠水”蜂巢的神經網絡,導緻近9億人死亡或融合。 作為全球僅12-13名免疫者之一,Carol的隔離感被放大:她不是幸存英雄,而是被遺棄的旁觀者。她的反應不是英雄式的行動,而是原始的恐懼與憤怒——尖叫、逃竄、質疑“為什麼是我?”。這一階段,她的弧線停留在“受害者”模式:外部災難放大内在自恨,她開始編織陰謀論來填補空虛,呼吸急促、眼神遊移,Seehorn的表演捕捉到那種“内心的野獸”在蘇醒。 這不僅是情節推進,更是Carol情感低谷的奠基:失去Helen讓她直面孤獨,她喃喃自語“谷倉着火了”,而蜂巢世界卻詭異地平靜。

發展階段:抵抗的萌芽與幻滅的考驗(Episode 2)

進入第二集,Carol的弧線從被動逃避轉向主動對抗,但這過程充滿挫敗,凸顯Gilligan式的黑色幽默。蜂巢(pluribus)以“我們隻是想幫忙,Carol”的集體“我們”回應她的孤立,派來Zosia(Karolina Wydra飾)——一個管家般的“監護人”,表面友好卻暗藏招募意圖。 Carol的第一個要求是會見其他英語幸存者,她幻想組建反蜂巢聯盟,這反映了她從自憐中萌生的動機:恢複“舊世界”的個體性,因為在她眼中,集體幸福是“喪失人性”的僞天堂。

然而,現實如一記耳光:幸存者們讓她幻滅——一個女人否認孩子已被融合,另一個男人則在空軍一号上享樂,辯稱“新世界無犯罪、無種族主義,為什麼要拯救?”。 這段互動是弧線的轉折點:Carol的偏執被證明部分正确(蜂巢确實在“幾個月内”破解免疫),但也暴露她的孤立——連同類都無法理解她的反抗。她無意中引發更大災難(導緻1100萬人死亡),這加劇内疚,推動她從“受害者”向“反抗者”轉型:夜晚的阿爾伯克基街頭,她如諾瓦克偵探般搜尋線索,霓虹燈下疲憊的身影象征決心初現。 與Zosia的拉鋸互動進一步深化弧線:Zosia的“舊世界”熟悉感軟化Carol的硬殼,她開始質疑自己的憤怒是否隻是自保機制。Seehorn在這裡大放異彩,用細微的肢體語言(如緊握方向盤的顫抖)展現Carol從“最不快樂的人”向潛在英雄的微妙轉變——不是通過大場面,而是通過自省的獨白和對蜂巢“永恒微笑”的嘲諷。

潛在弧線展望:救贖的哲學困境

雖僅兩集,Carol的弧線已鋪設出更廣闊的張力:她的免疫不是禮物,而是詛咒,迫使她承載人類“個體價值”的重擔。 未來,她可能深入病毒起源(外星信号的謎團),面對蜂巢的“無法說謊”真相,以及自身缺陷——自恨是否會讓她成為下一個“破壞者”?Gilligan在采訪中暗示,這條弧線源于對矽谷“集體思維”的擔憂,Carol的浪漫主義将成為武器:從質疑“幸福何價”到擁抱不完美的自我。 在兩季架構下,她的旅程或将從抵抗轉向救贖,探索“恢複舊世界”是否值得——畢竟,在一個無痛的世界,她的痛苦或許是最後的“人性火種”。

總體而言,Carol的弧線是《Pluribus》的靈魂:緩慢、 introspective,卻層層疊加張力。Seehorn的诠釋讓這個“自恨作家”成為年度最耀眼角色,支持她,不僅是為女性叙事,更是為所有拒絕同質化的個體歡呼。強烈建議追完整季,她的轉變将如Gilligan一貫風格,燒腦又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