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甯的極簡主義體現在近乎冷酷的凝視、出神的觀察狀态。如果說貝拉塔爾的長鏡頭令人屏息,那麼班甯的長鏡頭就令人自如地呼吸。讓人自如地感知潮汐的脈搏,感知月落的節奏,感知内心的獨白,感知此在。仿佛觀衆的呼吸和潮汐構成了另一種微妙的噪聲,一種自然的聲音,持續和人類的靈魂共振,震蕩中瓦解萬象的僞裝,看到最純粹的本質流動。
《Moon River》的介入仿佛是冥想中一聲空寂的回響,也讓班甯的語法有了變化美。如此從容、安靜、天真,又如此執着。讓觀衆一念看到波濤洶湧,一念看到萬籁俱寂,一念看到滄海一粟,一念看到宇宙浩瀚。也想到:月亮就在那裡,一直起落,聲音也一直在那裡,由人類傾聽與否。永恒和瞬間,規律與混沌,主體和他者,一切的一切,都在這神秘的時間詩學。
“用時間本身作為叙事主體”,人們在紛繁的世界中奔跑,尋找一些心靈的暗湧,也許忘了,時間本就是生活中的潛流。
PS:觀察是人的本能嗎?不是。觀察是需要學習的。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這18分鐘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