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失去
上海,大都市,什麼都很昂貴,職場殘酷,沒有微笑與眼淚。空氣有點冰冷,連嘴唇都是蒼白的,頭發自然一絲不苟。僅存的親情也失去了,美妮的母親,美智子去世了,西方的葬禮黑白調,顯得平靜而莊重,連悲傷都如天空的顔色,灰白無力。
美妮牽着兒子的手,回了家。保姆要加錢,算在理吧,畢竟大上海麼,錢還是衡量感情的重要标準之一。加了保姆一千元,美妮輕輕喘了一口氣。想起離婚的丈夫,連陪伴兒子的權利也不要了,她堅定的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通電話。
對,愛情好像也從來沒有過。那時候隻不過是因為年齡到了,母親說再不結婚就要失去當媽媽的權利了。
公司依舊存在殘酷競争,隻要松一口氣,勢必容易被人替代。而一向強勢的美妮,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麼多年的厮殺,她可以很輕蔑的和對方說“你敢動我的case,我讓你好看”

二、生世
本以為生活會一如既往,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然而在母親美智子葬禮的那天,一個老太太,帶着兩個包裹,闖進了美妮的家。她說自己是美妮的親生母親,日日夜夜的在想念着自己的“妮子”。
應該是弄錯了,美妮讓保姆找對方的調查機構把老太太帶回去。可這時候,本要宣讀遺囑的律師攔住了她,說是聽完遺囑再處理吧。
遺産無疑,日本的舅舅帶走了母親的一半骨灰,生前美智子的遺願便是一半骨灰葬在日本的家族,這樣就不會與家人分開了。
遺囑宣讀完畢之後,律師拿出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無力撫養小女,願好心人收留,王玉芬”。事實證明,門外的王玉芬就是美妮的親生母親。
本以為失去了生命中最親的人,誰知道她隻是個陌生人。而面前這張陌生的臉,居然是自己最親的人。命運真是一個好導演。
三、融合
撿礦泉水瓶、曬鹹菜、一身異味,不會用廁所、不會開門,還穿上了美智子的衣服。
這一切讓美妮無所适從,隻好默默的承受,誰讓她是自己的母親呢?
老太太也有可愛的地方,會做饅頭、會給外孫艾灸、會跳秧歌舞,會講我們小時候都看到過的手影故事。。。好像這一切又那麼的溫暖,她像個老母親。
既然是生活的事實,我們總要接受。
老太太不适應上海的生活,覺得什麼都昂貴,覺得自己打攪了美妮的生活。一次出走後尋回,彼此便放下了最後的芥蒂,心終于融合。
四、超越
好像命運總是喜歡在我們一次次接受現實後,再次打破平靜。
一次偶爾的體檢,王玉芬的血型暴露了疑點,在美妮的追查下,發現這個老太太并非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與此同時,王玉芬無意中發現那張收留妮子的條子上的手印并非自己所為。
“母女”心照不宣的收拾衣物,該走了。。。
美妮送老太太上了哈爾濱的車,自己也上車了,陪着到了王玉芬住的地方。破敗不堪的茅屋,在鄉村的邊界處,煤油燈照不亮屋子的黑,結冰的水也喝不了一口,炕沒有火。
美妮逃也似的離開,内心的崩潰顯而易見。回去的路上有一片雪白的森林。枯黃的蘆葦和孤獨的野狼在寒冬裡一起嚎叫。
這是她記憶中的故鄉,自小便無數次想逃離的故鄉。因為小夥伴都罵她是“日本鬼子”,身邊所有的人都對她們母女議論紛紛,養母總是和她說,沒關系,這一切與我們無關。

五、背景
最後的場景如了我們善良的願,美妮帶着王玉芬,回到了上海的家。窗台上小外孫露出了開心的歡笑。家的模樣不就是,家人見面後彼此會心的一笑麼?
整部電影,美智子的日志是外音,貫穿了電影的靈魂。她是跟着父親來華戰争的遺孤,本想從哈爾濱逃回日本,可是因為戰争的問題,被迫在哈爾濱最後生活下來,這一留便是40年。
中國的丈夫英年早逝,她領養了美妮,如自己親生孩子一般撫養直至長大,成人,結婚,生孩子。

六、後序
我們真是渺小,或被時代帶着奔跑,或被命運安排的七葷八素,根本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這時候讓我想象,馬路牙子旁邊的一群螞蟻,搬着一塊餅幹屑,風一吹也許就散了,雨一下也會淹死,不小心被人腳一踩,屍骨無存。
我們如蝼蟻,根本無法主宰很多的大變故。随遇而安,便是最好的心态。
得未曾有的生活,清晰的告訴我們,可以使用世間這一切,而這一切從來不屬于我們。而我們卻屬于這世界,來世間的這一遭,或是還,或是要,或來完成未了的夙願和使命。
積極的面對陽光,每一天的清晨都是新的,選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注重内心的渴求。
心安的地方,便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