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

昏黃的落日我埋葬在土裡

聽着周圍的蟲鳴

汽車呼嘯而過

壓斷了我的骨骼

我回憶起我出生

成長

死亡

以及葬禮上的那首《My way》

我心滿意足

岩井俊二曾說過:“我喜歡在一部作品中徹底極端,無論是唯美還是其它”。顯然,這一部《燕尾蝶》完成了他“拍片就要極端”的誓言,果然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日式小清新走向了黑暗重口味。《燕尾蝶》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電影作品之一,也是導演岩井俊二岩作品從小清新到黑暗暴力美學的一個轉折點。影片講述移民湧入日本融入當地的艱辛和不易,通過一個少女雅佳以及與她交織在一起的人的視角,找尋靈魂與現實世界理想的交集。

如果要談《燕尾蝶》的話,每個人都是一個非常完整的故事,每個故事都可以分析好久,不管是鏡頭語言運用、剪輯、演員的表演、美術、燈光、都有太多太多要研究分析的了。操持了各地方言混居在此、福建話、廣東話、上海話、日語、英語、形成各自的幫派淘金人,為了各自的利益能不擇手段拼個你死我活,在這痛苦殘酷的生活過程中,也有着她的美好與生動。

岩井俊二以抒情的故事、詩情畫意的畫面構圖、招牌的逆光攝影聞名。作為一部1996年的電影,攝影手法、角度和用光卻有着超越當時時代的前瞻性,逆光和跟拍手法當時用的極其美妙。影片中唯一一個被現實撕得粉碎的就是飛鴻。其他人并不是現實的犧牲品。影片拍攝于日本泡沫經濟粉碎前夕,導演具有超高的前瞻性。最有意思的一個點是劉梁魁一直尋找固力果,卻派人追殺固力果。最後劉梁魁手下被朗他們的大炮炸的粉碎,故事反轉出人意料!那段劇情超級精彩,百看不厭。

岩井俊二在這裡雜合了多少元素和命運,卻絕不散亂零碎,無論是形式上的開頭和結尾處兩段重合的旁白還是情節線索上固力果和雅佳再次回到“青空”,都形成了一個螺旋前進飽滿豐厚的弧。而他在本片雅佳到鴉片街找醫生的一段,更是動用了很多MTV式的拍攝手段,把那個殘酷環境下的恐怖掙紮用快鏡頭使之人物意向化,轉而視覺上的一種殘留猙獰,配之音樂調動情緒,使觀衆心驚膽戰。

陰暗沉郁和溫情暖色兩大基調鏡頭也穿插編織成一匹相互映襯和交替變幻的錦繡,岩井俊二在叙事和抒情這杆天平的兩端遊走自由。印象最深刻的是雅佳回憶小女孩撲蝶那段,一貫的美奂美侖和纖弱殘酷,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内,飛來一個蝴蝶,她追逐它、不停的追逐它、最後在蝴蝶飛出去的時候,拉上窗戶,夾死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