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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易烊千玺和周冬雨主演的電影《少年的你》。影片中胡小蝶跳樓前曾對陳念說“她們一直欺負我,你們為什麼不做點什麼。”
想起了初中時坐過幾周的同桌,想起了他那天的眼神。金錢會将人分為三六九等。那時候班裡幾個家境很好的男生,每天都“使喚”一些“看上去很好欺負”的人幫他們帶飯,做衛生。其中就有他。如果做得不能讓他們滿意,就會遭一頓打。
班裡的同學都習慣了,三四個男生合起來打一個人。沒有人阻止。
有一次,我下午吃完飯回到座位上。他捂着鼻子。血從手指滲出來。我趕緊拿了紙給他。他當時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很複雜,遲疑了幾秒鐘說了一句謝謝。後座的男生竊竊私語,“沒想到那誰誰平時沉默寡言的,還挺善良。”我知道那句話是在議論我。我沒有回頭,【善良】兩個字在心底蔓延開來,像是一朵帶刺的花。我忽然覺得很難過。
我的同桌出去洗手上的血迹了。
沒有人知道初中畢業他去了哪裡,而今過着怎樣的生活。初中那個階段過去了,他也就從大家的記憶裡變得模糊甚至悄聲匿迹。
那是整個初中階段我唯一一次算得上和他交流了吧。
小學的時候,外婆會覺得我是一個愛說話的孩子,因為我回到家就說個不停。今天學校發生了什麼事,誰沒來上課,覺得誰學習好諸如這樣的事情都要說給外婆聽。外婆也不會覺得我煩。但是我在學校很少和同學交流。表達的欲望漸漸退卻。朋友曾經給我說過她覺得人性本惡。我也認為“性惡論”沒有錯。我也曾經被别人把書放在高高的窗台,夠不到隻好叫老師幫忙取,也曾經為别人“也許不經意的一句玩笑話”糾結過很多年。
大概大家都是小孩子。覺得無傷大雅吧。懂事了,會為曾經的言行道歉。你也隻是雲淡風清地擺擺手,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麼。
果真,那句歌詞唱的沒錯【我們都被人言拖累】。
魯迅先生在《示衆》中寫了一個“看犯人”的故事。小說裡出現形形色色的人,人與人之間構成了“看與被看”的對立統一體。這些人叫做【看客】,隔在犯人和劊子手之間。
薩特那句著名的【他人即地獄】的解釋是:“如果不能正确對待他人,他人就是你的地獄;如果不能正确對待他人對你的判斷,他人的判斷就是你的地獄;如果不能正确對待自己,你也是你自己的地獄。”
我們這一生,要見衆生,也要見自己。
作家李尚龍在《刺》裡寫了三個關于暴力的故事。校園暴力,職場暴力,網絡暴力。施暴者也是曾經的受害者。
在我看過的寥寥幾本推理小說中,《惡意》算是最出乎意料的一本。一開始野野口修就對自己殺人罪行供認不諱,可是警察一直找不到他的殺人動機。書本三分之二的篇幅都在找原因。竟然是一句“看他不爽”。心底的惡意讓他因恨萬劫不複。
總有人告訴你,不要多管閑事。其實沒有涉及到自身利益大多會視而不見。有的時候不是冷漠,隻是無能為力。
《少年的你》中,陳念被欺負後警察問他,為什麼不報警。她說:
【誰能幫我呢?
錄我視頻的人嗎?站着看熱鬧的人嗎?
還是那些問為什麼隻有你被挑上,别人就沒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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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裡,作家林奕含寫了一個疼痛又真實的故事。當思琪和媽媽說起自己學校某個學生和老師有關系時,她媽媽瞬間變了臉說“這麼小,就這麼不學好。”在這本書的後續裡說到【房思琪的悲劇是整個社會一起造成的】。
壓死的駱駝的也許不是最後一根稻草。隻是對于小小年紀的思琪來說,她最親近的人用一句“刻薄”的話成了壓垮思琪的最緻命的那一根稻草。
最親近的人站在了你的對立面,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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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W的夢想是回鄉村當一名老師。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小時候班裡一個同學辍學了。直到很多年後她才明白,原來那個同學家庭不幸福。父母離異,沒人要她。她還曾一度自殺過。可是當時的鄉村學校本來就沒幾個老師,學校年級都是斷層的。沒有人關心那個孩子特殊的家庭和情緒的無助。
朋友說到這件事,用力握住了我的手。她說“我不想讓那樣的事情再發生,雖然我隻有綿薄之力。”
高中以後的我,開朗了很多。身邊有了一些朋友。感謝她們在我最敏感和最孤獨的時候曾經照亮過我。知乎上有一個提問【這個世界還會好麼】。可能看慣了世事無常和人情冷暖會對很多事情變得麻木。但是我相信會好的吧。因為我曾經遇見過溫暖的人,也因為朋友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