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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發自簡書App

1.

電視劇《一千零一夜》上演了一段甜蜜又虐心的愛情故事,迪麗熱巴和鄧倫的精彩演技賦予整個故事豐富的活力和頑強的生命力,為這部電視劇吸粉無數。

該劇自播出後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和讨論,女主淩淩七為愛情奮不顧身地勇敢追求令人欽佩,甜蜜的戀愛情節令各位少女的春心和中年婦女的姨母心泛濫。

劇情雖一波三折,枝節橫生,但和以往的影視作品不同,橫亘在兩人之間的不是第三者、不是撒狗血,而是男主柏海内心深處難以跨越的心理障礙。

前期有多甜蜜,後期就有對等的虐心,前半段給與觀衆多大的希望和憧憬,後半段的失望就會給觀衆帶來多大的焦慮和掙紮。

劇情的走向緊緊地牽動着粉絲的心,為什麼柏海就是不能接受淩淩七奮不顧身的追求?為什麼柏海活得這麼擰巴,稍微遇到些小挫折都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愛?為什麼明明很相愛的兩個人要經曆三番五次的挫折才能磕磕絆絆地走到一起?!

在柏海構築的城牆正一點點坍塌,準備向淩淩七敞開心扉時,自覺準備好狗糧盆的觀衆們不僅沒有等到一丢丢狗糧,還強硬地被安利一幕幕的虐心劇情。

淩淩七一不小心引起花房的大火,被困于火海走投無路,性命危在旦夕。這是柏海童年悲慘經曆的再現,也是驗證他心理治療能否成功的關鍵點。

面對這場兇猛的大火,柏海有了明顯的進步,他嘗試着打開自己,妄圖勇敢地沖進火場,去營救他心愛的七七。可心魔過于強大,他終究沒能跨越這道鴻溝。

情敵向南将淩淩七救出,對柏海放出狠話:“你根本沒有資格,不配擁有七七。”這

對本身懷揣着無盡自責、愧疚和不可饒恕心情的柏海,無疑雪上加霜。

自此,柏海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懷疑: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怎麼又能配得上愛情?!

“像我這樣的人怎麼配擁有愛情,我就隻能孤單一個人。”柏海絕望地倚在門闆上,盡管門後就是朝思暮想的愛人,他依舊無法重拾自信。已經滋生成長的愛情萌芽,被無情地扼殺在搖籃裡。

這一次的信任危機直到淩淩七為了他差點丢了性命,才得以解除。深受感動的柏海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内心,勇敢地邁出一直保護自己的城牆,多年的心理創傷似乎得以痊愈。

所以,柏海會對淩淩七說,是她用愛治愈了他的眼睛,治愈了他受傷的心靈。

令人猝不及防的是,當兩人合力撒糖,戀愛形勢一片大好,廣大劇迷打算大吃特吃狗糧時,劇情再一次發生了逆轉。

向南以柏海的生命和事業為威脅,強迫淩淩七回到他身邊,乖乖做他的女朋友。在明知七七是被脅迫的前提下,柏海還是沒能承受住向南當衆求婚時所受到的刺激,間歇性色盲症再次複發。

急轉直下的劇情讓觀衆直呼“狗血”,已被治愈的色盲症怎麼可能說複發就複發?反反複複考驗的是觀衆的智商嗎?

我們或許能從柏海的心理層面找到答案。


2.

一個人在經曆了突如其來的災難、戰争、暴力等自然或人為的創傷後,身體和心理上會産生應激反應及障礙。

這在心理學終定義為創傷性應激障礙,應激性的反應并不受意識的控制,具體表現為身體上的異常反應和心理上難以磨滅的創傷。

在柏海痛苦的記憶中,萦繞不絕的多是這樣的畫面:周圍很多小朋友圍着他,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大聲地無情地叫喊:“你媽媽是大騙子,你媽媽是大騙子!”

在小孩子的世界中,被同齡人圍攻和抛棄本身就是一件需要用時間去消化的痛苦的事,更何況在他以幼小瘦弱之軀挑戰不友善群體,被打得遍體鱗傷後,不僅沒有得到媽媽的擁抱和關注,反而讓他黑暗中等了大半夜,迎來的是一場大火和永遠消失了的媽媽。

固執的小柏海在家門口蹲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周圍所有熱心的大人們告訴他,你媽媽不會回來了,她去到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

一連串緻命的打擊終于将堅強的他壓垮,在和母親的誤會沒有釋懷,心結沒能打開的情況下,又與她發生了重大分離。

彼時,在年幼的柏海心裡已經埋下了一顆自我否定的種子,“我被抛棄了,我沒有親人了。”

正如心理學家武志紅所說:小孩子是具有英雄主義情節的,他會認為大人對自己的所有負面情緒均是因為自己做得不夠好。

“和我相依為命的媽媽也棄我而去,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疼我愛我的親人,是我做得不夠好,我不配得到愛,不配獲得别人的喜歡。”

接二連三的打擊導緻這場應急性心理障礙沒有得到及時疏導,加之沒有父母或他人與他形成最親密的關系,柏海的人生失去了五彩斑斓的色彩,性格也愈發冷淡。

柏海患上了間歇性色盲症,熊熊大火能喚醒封閉在他内心深處最痛苦的記憶,心理障礙會再一次被觸發。

對常人來說,“火”除了彌漫的煙氣令人窒息,灼燒的溫度令人難耐之外,并不會涉及到心理層面,甚至可怕到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童年的陰影在年幼的柏海心中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心理創傷,逐漸形成心理定勢而啃噬他的心,導緻他面對哪怕是廚房中的小火,隻能像剛出生的嬰兒般顫抖地蜷起瘦弱的身軀,害怕又無助。

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唯一的自我保護方式,就是形成堅固的自我防禦機制,給脆弱敏感的内心加諸一層層厚厚的保護外殼,企圖堅不可摧。

淩淩七奮不顧身的愛讓他備感甜蜜的同時又心生恐懼,他不敢直面已經陪伴自己多年的千瘡百孔的心,要穿越這種對愛的絕望不比剝皮抽骨輕松。

他害怕陷入一段新的親密關系時,會再一次重複童年被抛棄時時所受的傷害和苦痛。所以,柏海的自我防禦機制本能地将淩淩七的愛和溫暖阻擋在門外,在他先後兩次想要勇敢地跨出時,大火的刺激再一次将他之前所有的進步和突破打回原型。


3.

心理學終有一個著名的論點:通過孩童時期與父母或主要撫養人的關系可以直接預測到孩子成年後在自己的親密關系(與戀人、伴侶或者親密朋友的關系)。

愛情關系是一個醫治童年創傷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在成年期的兩性關系中,受害者能夠獲得無條件的愛和陪伴,極有可能會治愈幼年時的心靈創傷。

淩淩七雖然不了解柏海的過去,但她是懂他的人,她明白他對愛的抵觸和排斥是一種自我保護。

她明白唯一能讓柏海敞開心扉的辦法的就是用無盡的愛一點點感動一直活在自我否定的“小柏海”。

柏海每一次的退縮和猶豫,并不是因為他内心脆弱,性格矯情,而是幼年時代的心理創傷帶來的負面影響,需要花費成百上千倍的時間和精力去撫平,去治愈。

在别人逐漸試探着靠近他的過程中,他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從剛開始的排斥、假裝不在乎,對愛的渴望和“不配擁有愛”的自我否定激烈地鬥争,再到内心逐漸被融化,被感動,直到他重拾對自我的信心,堅信自己有資格獲得美好,值得被溫柔以待。

旁觀者很難理解,已經奮鬥成為國際知名花藝品牌——花加的創始人,國内外首屈一指的花藝師,柏海再也不是當年瘦弱幼小被媽媽抛棄的小男孩。如此優秀的履曆,光鮮的身份,為什麼還會自我否定,不敢去愛呢?

通常,孩童時經常遭遇親人否定和父母責罵的孩子,長大後事業再怎麼優秀,外表再怎麼光鮮,骨子裡的自卑和自我否定也将成為困擾一生的夢魇。

對所有人來說,痛苦是我們無法逃避的事,小時候經曆的創傷瘦小無助的我們無能為力,但長大成人後,我們有能力有資本面對任何挫折和困難,隻要方法得當,就極有可能戰勝内心的恐懼。


4.

不懂得心理學的編劇不是好編劇,從心理學的專業和角度來看劇情,《一千零一夜》中,所有的情節發展都合情合理,合乎規律。

柏海和淩淩七的相愛是他自我救贖的過程,隻有當他完完全全化解内心的沖突、撫平幼時的傷痕,達到身心的和諧統一後,他才能夠坦然地面對淩淩七,才有能力擁有幸福快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