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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作家山田宗樹的《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我們看到了一個苦情女主可悲可歎的人生,我們在同情松子遇人不淑的同時,也羨慕松子的義無反顧,但是唏噓之餘,一個問題橫亘心頭:是什麼,導緻了松子如此多舛的命運?

我們來看看童年時代的松子。她乖巧懂事,拼命讀書,她以為“隻要在學校取得好成績,就可以博取父親的歡心,獲得父親的稱贊,赢得父親的認同”,她努力地想要成為父親眼中理想的女兒,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從久美身邊把父親搶回來”。久美是松子的妹妹,她從小體弱多病,父親對她的疼惜多到讓松子嫉妒,“父親一回家,在去祭拜祖先牌位前,會先去二樓看久美,詢問她的身體情況,對她說盡溫柔體貼的話”。

被冷落的松子隻記得“遙遠的過去,在盤井屋的屋頂上聽到的笑聲”,那是她記憶中父親最後的笑聲。盡管如此,松子還是如父親所願放棄理科,考取文學系,在離家不遠的中學當了老師。工作後的松子跟從前一樣,“不斷努力,隻為了再聽一次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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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父親是公務員,有三個兒女,因小女兒先天羸弱故而多些照顧疼愛,似乎很正常。可是他不知道,他無意之中卻傷害了另外一個女兒,那個健康的、上進的、渴望被愛的敏感的小孩。

這就是松子的原生家庭。心理學意義上的原生家庭父母是指在自我成長過程中,陪伴和撫養自己長大的那個撫養人。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自己的父母就意味着原生家庭。有研究表明,一個人的童年經曆,特别是原生家庭,對個人性格、心理起着決定性的作用,并且會産生長期、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甚至是一生一世。

松子在童年時期就感受到了被漠視,對一個孩子來說,被自己至愛的父親忽略,無異于切斷了她跟這個世界的聯系,伴随而來的還有一種心理暗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值得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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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松子後來的表現就知道了。她的學生偷了錢不承認,她束手無策,為了安撫失主,為了息事甯人,她拿出自己的錢給失主并謊稱學生良心發現,自以為功德圓滿的她卻沒有料到,丢錢的旅館老闆并不因此而善罷甘休,面對失主的咄咄逼人,松子竟然說錢是自己偷的!松子成長過程中的不被認可不被重視導緻她沒有笃定的内心,她遇到事情總是自責,總想包攬責任,以此來尋找一種存在的價值。她不知道,就是這樣的開始,讓她的人生從此失控起來。

松子離家出走後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徹也,是一個極度敏感、懦弱、自私的男人,他為了自己能專心寫作,竟逼迫松子去應聘做妓女,而松子,居然真去了!這個失意的男人有時候還會對松子大打出手,但對于這一切,遍體鱗傷的松子選擇了原諒,在被徹也一記耳光打倒在地看到他的大拇指從襪子裡伸出來時,她居然立馬在腦海中浮現出“要記得幫他縫”這種簡直荒謬至極的想法!這就是松子,她用盡全力愛人,卻對人要求甚少,她要的是“徹也了解我,這樣就夠了”。這個“缺愛恐懼症”患者,始終活在童年的陰影裡,隻會拼了命地付出,即使被傷害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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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上有這樣一個公式:命運=心理的強迫性重複。簡單來說就是,學會幸福就重複幸福,學會不幸就重複不幸。很顯然,松子沒有學會幸福,她重複着的,始終是低到塵埃裡的卑微,是被遺棄被傷害,是一次次幾近相同的輪回。

後來的松子被岡野欺騙羞辱,被小野寺欺騙背叛,被鄉下理發師島津遺棄,被龍洋一帶入深淵萬劫不複……一次又一次,她就那樣單純地渴望去愛别人,渴望着愛與認同,她敞開了心扉,遇到的卻是一柄柄的利刃,刺穿心髒,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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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就這樣詭異地輪回着。我們常說,性格決定命運。對,是松子單純善良、寬容友愛、無私付出的性格決定了她慘不忍睹的命運,那麼性格,又是怎樣形成的呢?

我們無法去指責那個無意中傷害女兒的父親,也無法譴責松子愛過的這一衆男人,我們隻想說,原生家庭很大程度上的确決定了人的性格,但是,成年之後,請對自己負責,請與不愉快的過往和解,請放下桎梏脫下負累輕裝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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