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ly Atef的《Plus que jamais》,講述有關死亡的故事,鹣鲽情深的情侶和病痛帶給他們的分離。就劇本和影片整體呈現效果來看是非常适合韓國翻拍的一部劇作,有點drama,圍繞絕症以及出走的尋找自我的旅程,然後又回歸愛情母體,肆意蹂躏觀衆的心。倒是挪威的海景以及真正“海景觀光區”帶來的衆多笑點增加一些歐洲獨特的風情。值得一提的是,這部談論生死和分離的電影,卻因為其飾演男主角的演員Gaspard Ulliel在19年因滑雪事故去世這一意外有了更深層次的戲内戲外的呼應。影片整體的處理方式還是非常平穩且溫柔的,Emily Atef是給予角色空間和報以慈悲之心的導演
死亡主題,将死之人該如何自處(克服身體的病痛和内心因恐懼而不斷泛起的不安),以及世界要如何與他們相處(第一場戲泛指了周圍的朋友/交際圈裡的人,以及更多親密的人-伴侶或父母。)女主與并無惡意的朋友間的争吵,與愛人間的摩擦以及面對年邁父母時的無奈,都證明病症不僅改變人的身體,同樣也讓病人的精神感知殘忍地走向另一個平行的世界。很多時候“健康的人”說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康的人”嘗試用交流達成的融入注定是無效的,是平行線間不存在的交點。于是觀衆便會對着Gaspard Ulliel所飾演的perfect man(完美男人)的伴侶(非常的耐心、溫柔、有擔當又不會讓愛意變成負擔和壓力)連連歎氣。可以彌補這段距離的是且隻能是病人與病人之間的共理性(有點《Drive My Car》裡“幸存者”相互在小紅車裡互吐心事的意思),但同樣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和絕望讓病人們之間擁有可以跨過溝壑舒适交談的機會和前提。女主的出逃/出遊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進而得到可以傾聽自己真正想法,感受自我身體最主觀的選擇的機會。于是影片的叙事結構變得非常清晰:交代故事背景并交代出遊原因-->到達治療地點,完成對内心的傾聽-->與至親至愛之人的最後溝通。
影片處理地很好的不僅是其如何留出空間,避免過多生死引發的自我感動的drama,反而非常坦陳且真誠地允許角色對“自我”進行最後的任性的尋找。影片非常好的地方也在于其“抒情戲”給的很到位。仍然是【女性身體與水】的主題,當女主角開始用身體去感受病痛和生活的同時,影片都是用其身體置于水中的畫面,或平靜的湖面,或蕩漾的漣漪。這樣處理“病痛”“死亡”“身體感知從而激起的決心”等關鍵詞可以讓觀衆在觀看的時候不自覺産生“看到落花時的悲傷”。寫實的無奈變成寫意的惋惜,規避[病妻文學]裡對繁瑣世事的束縛,讓屬于個體的感知和情侶間共創的情感站在首位。自然讓女主感受到病痛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身體的存在。愛意讓分别變得難舍,卻也讓這對夫妻之間的愛變得真實。于是他們相互的慰藉和撫摸才會那麼美,被拍攝地那麼緩慢。如果不是Gaspard Ulliel戲外悲劇的共鳴,也許此片甚至不會和悲怆或憂傷等字眼挂鈎。但死亡,其本質是多麼殘酷,如此的共鳴也許更加完整,從另一個層面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