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境貧寒,少女葛利葉前往畫家維梅爾家中做女傭,因身份和地位的限制,這樣的生活必定過的處處難耐,而維梅爾卻帶給她一點乞憐式的安慰和尊重,在維梅爾和葛利葉的相處中,幻夢如肥皂泡一樣愈吹愈大,甚至讓她有一瞬間産生了妄想、産生了與他靈魂相觸的錯覺,那些眼神的交錯、呼吸的熱度,溫柔如情人般的妥帖;在她選擇去和屠夫交媾的時候、忍受因納入式而被破開穴口所産生的苦痛的時候,她回想的是不是正是那時耳垂被針刺破的痛楚,想到她的血流出來又被拭去。于是,在夫人的無處發洩的憤怒不管不顧地對準她的時候,她看向維梅爾,她的血液獻給他,她的一切獻給他,在那個時候她短暫地迷失了,希翼于維梅爾留下她、希翼于他為她讨回公道、為她駁斥夫人,就像在她被指責去偷一個象牙梳子時他所做的那樣。但是他沒有,他回避了葛利葉的目光,沉默地認同了妻子的言語。于是葛利葉離開,就好像回歸了正軌,她能且隻能摒棄維梅爾曾經帶給過她的世界,那個無憂無慮的、任由想象力飛揚的世界,那個可以被理解和認同的幻夢,她賣掉珍珠耳環,換來了銀币,從此被困囿于世俗的庸庸碌碌。
而在得知丈夫親手将珍珠耳環為女傭戴上、并為她作畫的時候,夫人表現得歇斯底裡,鏡頭對準她因過度悲傷和憤怒而顫抖的臉龐,歲月和生活的一切都在折磨她,連續的生育帶給她不可避免的磨損,讓她看上去衰老而疲憊,但她又能做什麼呢?她對丈夫的所作所為無能為力,最可悲的、她甚至還對他抱有期許。
有關維梅爾是否愛過葛利葉的問題,我個人是傾向于否定的答案的。事實上我認為就如同那個富商所說的:“你難道從未發現他不畫年老的女性嗎?他隻為年輕的女孩作畫,尤其是那些年輕又漂亮的。”那個懷孕的女傭,是否是維梅爾曾經的另一個缪斯?另一個情與愛的具象化?富商讓維梅爾為他們作畫、為那個漂亮的女孩作畫,看他這樣天才被壓制、因現實不得不低頭時,是否也産生了異樣的快感?在仆人口中的那個不安分不檢點的、自命不凡的女傭,是否也是被迫委身、因主家無力庇護,而被強奸、懷孕,然後就這樣被遺棄,消失在了大衆的視野之中?葛利葉隻是衆多被選中的漂亮女傭的一個,因被命運裹挾而無力抗拒,從那些美輪美奂的畫卷中、我看不到花團錦簇的美好,隻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犧牲品,這不是藝術的崇高、也不是信徒的奉獻,它并不浪漫,反而可怖。
直到影片結束還在耿耿于懷斯嘉麗的演技,但後來想了想,本篇中的葛利葉因身份限制、信仰限制、時代限制、性格限制,很難真正的表達自己。盡管這是一部留白過多的電影,但相較于影片中的其他人,她的台詞還是少之又少,甚至沒有如夫人,嶽母此類配角一般,有過多的情緒起伏和爆發,更多的是英國式的緘默,而在有限的表達空間裡,斯嘉麗發揮成這樣也算足以稱道;以及盡管如此完美的構圖及配色,卻呈現了支離破碎的故事線、難以忍受的慢鏡頭、非常糟糕的近景拍攝,後來看了一下作者履曆發現這是他的電影處女作,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