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達爾用着最原始粗犷的紅黃藍顔色,卻在此之上擴展出無限的時空,構築超越虛構的真實影像世界。好萊塢将電影視為造夢的藝術,而戈達爾卻将攝影機對準觀衆,将電影投射真實世界中人類的種種欲望,用拳頭粉碎這場虛與委蛇的幻境。生活總不是一番風順,保羅夫婦過往再親密,也會有紅色跑車在他們中間經過,形成微妙的間隙與猜忌,《奧德賽》中歌頌着珀涅羅珀的忠貞不渝,而在現代之中這樣的傳統美德觀念被打破,奧德修斯夫妻的佳話放至今日換來的是無法和解的蔑視。戈達爾通過長鏡頭的屋内狹窄的空間構築和人物調度的構圖,通過畫面的分割形成感情觀念上的間離直至最終的二人關系的破裂,希臘神話中即便不忠與猜忌也要維護的婚姻制度,如今已無法容忍這一絲絲的不軌與不解,猶如保羅說的那樣,奧德修斯厭倦了夫妻生活借戰争為借口而逃離,對于妻子的信任形成了妻子的蔑視與猜忌,最後二人無法再像過去一般相愛了,紅黃藍色彩對于欲望本身的具象化投射,在保羅踏上波塞冬的船之後,命運也最終被流放到無邊的孤寂。美國大片場制度的沖擊與戈達爾世界的矛盾,這樣的違和感同時構造出這部電影的分裂,美國制片人最後車禍而死,短接蒙太奇的剪輯中仿佛能夠感知到戈達爾作者電影對于好萊塢電影的蔑視。層層矛盾到最後螺旋上升,不同叙事之間相互拼接,但這種拼湊卻無法彌補中間的縫隙,因為蔑視一直存在。在最後弗裡茨朗的拍攝中,電影于海平面中息于甯靜,仿佛在懸崖眺望中,聽到戈達爾重獲自由的呐喊。
影像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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