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在第一部架構的基礎上豐富了一些細節,但個人感覺這部影片傳達出的東西帶着一些虛無或者說絕望,理想主義和自由主義都救不了這個系統,理念執行的過程中總有偏差,隻有探索人的内心世界,可能還有一點點希望。

在現實隐喻層面,影片似乎在表達:理想主義的熾烈會發展形成極端、嚴酷的社會,而自由主義的擴散會導緻秩序的崩解與混亂,人類的社會組織無法解決現有世界的核心問題,隻能陷入無盡的輪回。

傳說中的“大師”或許一開始真的是一位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他仿佛人類曆史中無數的聖人一樣,“以身飼虎”“割肉喂鷹”,在十字架上擔負人類的罪惡,為建立起一個沒有壓迫的“烏托邦”而奮鬥終身,赍志以殁。受他感召的“受膏者”除了繼承了“大師”的理想之外,也掌握了巨大的權力,他制定并闡釋這裡的法律,建立起嚴酷不近人情的統治,然而“饑餓站台”底層的生活并沒有改善。壓迫之下,人心思變。在女主人公的影響下,為追尋自由的衆人反抗“受膏者”建立起的秩序,但沒有組織的反抗也隻能放大每個人的欲望,每個人各取所需、以暴制暴,反抗以秩序的崩塌與混亂收尾,陷入“人相食”的可怕境地。整個故事仿佛是人類社會的一個微觀縮影,也暗合了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出的王制、斯巴達和克裡特政體、寡頭政體、民主政體、僭主政體的嬗變。王制隻存在于理念中,隻要每個人都隻拿自己的食物,城邦中具有“金銀銅鐵”不同特質的人各司其職、各安其位,整個系統就能有序平穩運行。然而曆史的真實卻走向了反面烏托邦,在其他政體間不斷輪回。

而在精神層面,這個333層的監獄類似于但丁《神曲》中描繪的“地獄”,兩部主人公主動下降又讓孩子上升的舉動可以聯想到但丁《神曲》由地獄、煉獄進而上升到天堂的救贖之路,如果說主人公是但丁的話,那麼兩部都出現的老者類似于維吉爾這樣的引路人,孩子則是貝雅特麗齊,主人公隻有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才能走向天堂。

女主人公在彌留之際拯救了孩子,這一段或許是她精神層面的一種幻想。人隻有面對自己過去的錯誤,不斷忏悔,洗淨罪惡,才有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