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ie的悲劇乃至于所有這一群體的悲劇在于,他無法想象這場musculinity競争之外還有什麼别的出路。在這樣單一的評判标準之下,他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你無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在第二集中,Adam試圖去與找到正在尋找作案工具的父親,也就是偵查此次謀殺案的男警官試圖說明Instagram中Katie的被警方定調的友好言論實質上暗指Jamie是incel,包括該男警官一再确認且重複:Do you mean she bullied him?Is that his motivation? 我們會短暫地推測Jamie是否也遭受過精神上的霸淩,來合理化他所犯下的罪行。

我們一開始可能隻是抱着僥幸心理,畢竟這樣的角色特征并不符合我們認知中虐殺女孩的少年,但是确切無疑,是他用殘忍的手段剝奪了這個女孩的未來。

如同那把從未被找到的刀一般,罪惡實實在在地發生了,但人們卻無法捕捉到它,隻留下隐匿的痕迹。

在第三集與女心理醫生的談話中,我們可以察覺到Jamie扭曲的自我認同和自我攻擊,父親是一個toilet repairman,幹着體力活拿着低廉薪水,對他體育能力差感到失望——這使他感到羞恥,一種masculinity的失敗的延續,他無法想象他作為一個成績優異的學生在被此種倫理支配下還有别的出路。在他坦露自己的羞恥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安慰而勃然大怒,他察覺得到他自己在這一競争體系的弱勢地位,卻依舊需要浮于表面的安慰性的認同。

當談到在親密關系中,“觸摸”女生是否是合理的,Jamie的回答也指向一種群體性的構想——女生被視為資源,資源的分配同時遵循28原則,但是這樣的群體可以通過共享裸照來達到滿足,且覺得理所應當。包括他對被傳裸照的Katie表達出善意并不是他反對這種身體羞辱的霸淩,而是把她視作觀賞性大打折扣的商品,想要趁虛而入。Katie的反抗無疑是對他迫切需要身份認同失敗後的再一次打擊。

Jamie是否是有意識地選擇進入這樣的評判标準裡?在這樣一個父親喜怒形于色,掌握完全話語權的家庭裡,樸素的價值觀和傑出的體力所支撐的暴力宣言使父親在家庭地位的無限壯大之下,Jamie的弱小形象獲得了完整性,也是對其認知的緻命要害。父親認為現在無孔不入的信息侵襲了小孩的心靈,卻對自己向小孩言傳身教的行為一無所知,他把自己童年被父親虐待的遭遇不斷與現在他作為父親對孩子所做的對比,不斷和妻子強調“我們是好父母”。在這樣的家庭裡,沒有任何人有明顯的過錯,但這樣沒有明顯缺口的土壤更像一片沼澤,滋養了Jamie扭曲的自我認知。

汽車被塗鴉上nonce後,父親去商店想要買油漆,剛好遇到了身形瘦小的售貨員小聲地和他說他支持Jamie,他認為Jamie是受害者,他表明他看過被殺害的女孩的照片,他隐晦地表達了she deserve it的意思。一個群體的特性在此刻顯現出來,他們從未在意一個個體被殺害遭受的痛苦和失去的未來。他們所要聲張的正義,不過是自我意識的延伸,在這樣一套邏輯裡,他們接受這種鄙視鍊對他們的掠奪,也同樣掠奪他人的尊嚴來滿足自己殘缺的主體性。

父親應對售貨員的慌張和不安,也是他無法理解,作為父親都無法原諒兒子的罪行并為他感到羞恥,為何有人可以如此為罪行開脫。

網絡與現實的日益模糊,使人們難以控制和分辨自己欲望的實行,構建群體構建亞文化實現自我認同也僅僅隻是一個個泡泡将人們包裹其中,不理解為何會傷害别人,自己為何會被傷害,隻能在無限放大的分裂裡,在日益遊離和原子化的邊緣裡找尋認同。Who caused such a tragedy? No one can give an ans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