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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上映的《頭腦特工隊》作為系列首部影片,一反傳統動畫電影的“幼稚化”叙述,為兒童觀衆打造了一個情感與心理深度并存的故事世界,也給成年觀衆一個剖析自我過往心理成長的機會。9年之後的續集一如既往展現了該系列在描繪複雜情感與心理過程方面的潛質,引導觀衆目光透過叙事主體的透明處探入角色内心的波動。因此,本文将主要從心理學視角探讨影片情緒叙事與自我意識的構建,并從多角度分析青春期這一母題如何被運用。
一、 雙重空間的生存叙事建構
早期心理學家用“雙重過程”的抽象術語來解讀人類行為的奇怪細節,這種觀念指出,大腦包含兩個獨立的系統:一個快速、自動,在有意識的表面之下;另一個緩慢、能動、有意識。而現代神經科學家則尋求觀念在生理結構上的驗證——大腦的神經元接線方式與雙重過程模型符合。大腦的某些區域,如背外側前額葉皮質,參與外部事件的操作;另一些區域,如内側前額葉皮質,則監控你的内部狀态,這兩個加工過程總在相互競争。這些理論已不再流行也不足以詳盡表現分區真實情況,如名稱所言大腦實際上隻有兩個系統顯然不太科學,但“雙重過程”的核心仍可以表現出大腦中競争的精髓。
《頭腦特工隊2》圍繞主角萊莉和情緒小人兩條線展開叙事,拟人化心理過程很大程度上消解了一般意義上的心理主義結構。情緒符号通過抽象思維進入潛意識,将具象事物化為不具象事物,自我的客體化對象化之外的現實世界與腦内的世界并構而成自内向外的翻轉世界,即行為動機的“雙重過程”、叙事結構上的“雙重空間”。一體兩面的矛盾争奪間,自由意志的導因歸于何處留待思量。
二、情緒宣洩背後的邏輯脫軌
《頭腦特工隊2》作為皮克斯面向全球發行的系列電影續集,在情節表達上脫離全球化思維,如片中主角在冰球隊的競争等片段美式色彩濃厚,而這也就對本片情感背後的心理學呈現要求更為嚴苛——情感上不容易産生普遍共鳴,則困境必須在邏輯上更趨合理。
(一)有失偏頗的焦慮刻畫
靠近焦慮就真的靠近高階情感的多面性嗎?不可否認,焦慮廣泛深烙在許多現代人心底,“焦焦”也可能依附于行走都市的每一個人身上,但該片在這一層面上似乎隻片面掠過焦慮表面。鮮豔的視覺形象外,難以窺見新引入的四種情緒(焦慮、尴尬、嫉妒、無聊)裡其他三者的多面性内涵深挖。
家庭内部的不理解、人際關系的不确定性、冰球隊的名額期待,萊莉的焦慮成因多來自前額葉未發育成熟與對成功的向往,而這似乎完全是個體化的。影片中涉及的自我期望、他人期望、代際關系等方面都值得去切口讨論,但問題解決的過程隻淺嘗辄止地帶過,情感撫慰重複沿用上一部圓潤包容的“接納自己“話術,對焦慮者不夠深刻的洞察難以給人足夠的共情體驗。或許不該苛求一部影片,還是受衆群體多為低齡化群體的動畫電影文本成為多權威的心理學治療方案,但隻要深知現實生活中焦慮患者對抗的不易,就不該在一部有影響力的作品裡過分簡化焦慮,至少它不該成為焦慮患者被評判的加注。
(二)主體隐喻的操控實踐辯論
《頭腦特工隊》叙事着重于頭腦内想象力的創造發掘,樂樂、憂憂等即便呈現了一場遭遇重重困難最終回歸控制中心的大冒險,也皆因萊莉自身的狀态受外在現實環境影響,繼而影響到大腦中的情緒們,萊莉始終都主導情緒和頭腦,她的情緒反應是與現實邏輯接軌的。
接續《頭腦特工隊》背景的本片中,随年份增長到了青春期适齡的萊莉完全被情緒操縱,哪個情緒在争奪中勝利站到了主控台前,主角就會在現實中呈現哪個相應的反應。可以窺見幾分意欲貼近青春期設定的叙述動機,即由于激素與理性腦的發展水平矛盾而導緻情緒體驗強烈程度大幅攀升。但作為一個并無精神類疾病纏身,也無突發事件打擊的人物,萊莉的情緒外露表現為時而歡笑時而憂郁,緊接着明确的厭惡與赤裸的羨慕,情緒波動是否誇張得太莫名其妙了?《頭腦特工隊》的概念更為恢弘複雜且設定嚴謹,除将單一情緒拟人化以外也有更多的情緒立足點,但“情緒小人”的情緒不等于人的情緒,不能僅僅将萊莉的行為視作完全的情緒操控實踐,從而忽視了她并非是一個隻有單一程序的實體。動畫電影含虛構成分不足為奇,可若不貼合故事背景的現實邏輯,也就成了根植于設定層面的悖論。
三、青春期的個體轉變勾繪
青春期時,青少年産生的生理、認知、情緒壓力等維度變化面臨着新的發展挑戰。這個時期的核心任務是建立自我的同一性,即個體将探索自我身份、身份處境、價值觀等的思考整合形成一個統一的自我形象,分析青春期時内在認同與外在認同的耦合顯得十分必要。
(一) 青春期的身體成熟
青春期的生物學變化标志着童年期的結束,這些變化包括身高、體重的極速變化,體型改變與性成熟,而這也對應了電影中萊莉迎來青春期身體上産生的變化。萊莉從醒來後一直長在下巴上的青春痘就是生長突增期的激素分泌産物。
人格發展理論中,人大約在13歲時進入兩性差異開始凸現的“生殖期”階段,對兩性關系的懵懂也由此産生。不止于第一部中對偶然邂逅的小男孩喬丹的好感,影片中冰球隊人氣人物瓦倫蒂娜與萊莉互動頻繁的橋段似乎也表現了對性别、性向的探索,不過鑒于大部分受衆尚處于難以分辨是非的年齡段,電影中點到為止的處理已足夠。
(二) 青春期的神經認知發展
根據皮亞傑的形式運算理論,青少年抽象思維能力的發展同樣有着情感方面的意義,在此之前可能隻是喜歡或厭惡具體的某個人,但在青春期則可能是反感某種特性。與初中好友分别的同時,萊莉面臨着渴望融入新集體的情況,在此之上難以平衡對舊友的感情和對新友誼的向往,因此朋友些許的怠慢在她眼裡或許就成為了刻意的疏遠。
難以自制的青春期情緒,既包含敏感易怒的非理性發作一面,也孕育着自我意識的覺醒。在自我認知激蕩的過程中,友情幫助她逐漸減少了“假想觀衆”的認知負擔,她不再僅僅追求 “我很棒” 的單一自我認知,而能夠接納自己的各種情緒和缺點。
續集裡幻想的朋友由首部中的公仔冰棒變成一群委身于秘密監獄的虛拟意識流人物,也表現了青春期持續增加的記憶容量裡信息加工的取舍。
四、青春期與性别議題
皮克斯緻力于呈現能面向成年觀衆的、更為深刻複雜的現代化動畫,憑借先進的視覺技術創造了一個超脫于現實的童話宇宙,講述夢想、死亡、自我等宏大生命體驗,但這些建立在男性認同上。自1995年《玩具總動員》上映以來,皮克斯動畫電影講述的故事基本都為男性主角,且情節涵蓋主題極廣:《《玩具總動員》裡牛仔胡迪帶領玩具們一路消災解難;《超人總動員》探讨被迫回歸家庭生活的超級英雄如何緩解中年危機……性别分配的失衡意味着男性是“一般的”,女性則是“特殊”的,女孩通過男性凝視來看世界,而男孩缺乏類似方式與女性角色産生認同,背後潛在建構的是男性氣質下的意識形态霸權。
2012年上映的《勇敢傳說》被稱為皮克斯有史以來第一部以女性為中心的動畫電影,但女孩隻在反叛兩性關系時才能成為主角嗎?2022年推出的冒險成長電影《青春變形記》在主題上以變身的紅熊貓巧妙表現女性初潮,實屬大膽創新。盡管《頭腦特工隊》系列裡的主角并非單一女性角色,但無論是作為故事核心的萊莉,還是系列影片中分别引領觀衆經曆情感旅程的的“樂樂“”焦焦“,都具備有别于傳統性别模式下的氣質特征。導演稱系列影片的靈感來源于女兒的成長經曆,萊莉的原型便是導演的女兒。期待《頭腦特工隊3》中萊莉在嶄新成長階段的奇妙際遇,也好奇”樂樂“”焦焦“與伏筆角色記憶奶奶能擦出怎樣的化學反應。更期待加入女性創作者自我經驗來豐富系列影片主題的獨特性,在這種情況下,透過私人叙述場域思考社會文化等公共叙事成為可能,女性方能在其中找尋自己的相似歸屬。
記憶奶奶和萊莉的年齡差怪逗的結語
電影市場呼喚更多以女孩為主角的動畫電影去激發小女孩們對自身潛力的認知與自信心,《冰雪奇緣》中的Elsa之所以能席卷全球小女孩的喜愛正是由于榜樣自身獨立堅強的力量。鼓勵更多動畫電影裡出現女性主角就是鼓勵多元的性格特質呈現,以平常心看待女性主角的自然性格缺陷,不斷提升包容阈值,也就會有更多女性在現實生活中經曆挫折時能有更貼近真實的經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