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泥于文本解讀,或是對劇情合理性的強硬思考,或許便是落入了導演的陷阱。在這部電影裡,前後兩個故事的關聯在文本上特别強烈,例如相同的話語被長相一緻的女主說出,Dick Laurent is dead反複說出或是首尾相合,但是這些巧合在這部電影裡感覺是多餘的,仿佛是為了制造巧合而出現的。

什麼是有用的“無厘頭”呢?如果一部電影需要我們對“無厘頭”像對偵探類小說一樣進行絞盡腦汁的解讀,是否是“過度闡釋”呢?對于大衛林奇的電影,是否需要我們過度闡釋呢?
在穆赫蘭道裡,我們不需要非常多的思考來得到這是一個有關夢境與現實的故事,但至于分辨何為夢境,何為現實則不然。可是用文本分辨得到一個确切的結果是過度的,我們應該跳脫出這種思維,盡情地發揮自身的感受,這才是更接近欣賞一部電影的狀态。

在讨論的前半段,我們從自身的感覺出發,體會前後兩個故事的“實感”,即哪個故事在你看來是更真實的。導演在Fred的故事中處理明顯更為謹慎,室内客廳視角的選擇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仿佛我們也置身于這樣一片危險的領域中,我們對Fred的生活有強烈的代入感,它潛藏着緻命的威脅。對比而言,Pete的故事是更公衆的,我們是外在的,我們隻是觀察着他的生活,盡管Pete同樣經曆着驚慌(有确切的黑老大的威脅,也有不知道的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帶來的困惑),但是我們對驚慌的代入沒有Fred那麼多。同時,影片中有具體的客體作為Pete的觀察者,即兩個警察,他們和我們處在同樣的視角之下。可以說,兩個故事采用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套叙述方式。
從人物上,Fred所經受的精神困擾是無厘頭的,但是Pete則是更可被理解的,他行為的動機是可以觀測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會覺得Pete的故事流于表面,他的行為簡單粗暴,這個人物有意地被打造得有點虛。我們可以從他父母帶着墨鏡出場、他被包裝的高超修車技藝看出,這個故事簡單到令人發笑。

也許大衛林奇有意地模糊兩個故事在虛實上的分辨。Fred的故事是精心處理的混沌,Pete的故事則是單薄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