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意大利,經濟複蘇,社會走出了二戰的陰霾,新現實主義生存其間的那些殘垣斷壁被大規模建造的現代主義風格街區所代,凋敝的街市重新充斥閃閃發亮的汽車和升平的歌舞。物質之極大充裕下的迷思又是如何呢。費裡尼在本作中設定了各種現代性的異化,其中顯聖的場景作為一個切入口,令人可以得以管窺光怪陸離的現實背後最厚實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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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迷茫的狂亂中指出所謂的聖母顯靈處,愚昧的村民不斷向帶着鎂光燈和錄音機的記者重複貧瘠的說辭,蜂擁而至的媒體将幹旱荒蕪的平原造成直播車探照燈和腳手架生長之處。最後的一場大雨,更是将狂歡推向了混亂的高潮。聖迹的能指背後被徹底掏空,成了荒蕪的現代叢林中的馬戲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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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伊德波的景觀社會指出,現代世界是圖像的巨大堆積。鮑德裡亞也将晚期資本主義的經濟定義為符号的經濟。景觀是資本主義的産出物,也是現代性的某種終極成果。在這樣的條件下,生産被異化為對景觀的生産。人被困在這樣的水晶牢籠裡不得脫身。正如片名“甜蜜的生活”,現代生活何以甜蜜,恐怕答案指向的就是這樣的美麗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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