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從來都是僞命題,生活是它自身的墳墓。四年的戀愛到頭來不合适,再找别人嘗試四年嗎?婚姻和愛情沒有邏輯關系,隻有時間順序關系:一是在愛情死了之後結婚;二是在愛情死了之前結婚。
曾經我以為我對愛情的理解有誤,後來我覺得别人一時沖動的愛情不能長久。但是世界上沒有長久而不變質的愛情,長久而不變質的是塑料花。生活無孔不入,人的欲望沒有止境,這樣的辯證唯物主義的場域中,任何純粹的東西都不可能存在。
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把愛情想象成純粹的,愛情不過是荷爾蒙而已。人類從動物繼承的生育本能,加上幻想出的宗教般的神性,雜交出的人性,稱之為愛情。一旦祛魅之後,一切愛與不愛都可以大方承認了。
我想我是真的愛着麥西拉,我能夠确信這樣的愛情,我的确在思念着他——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并不認識他,更重要的是,我也沒法讓他認識我。而且,誰認識誰呀,誰不認識誰呀——這些似乎都是與我對他的愛情無關的,就像我對麥西拉的愛是與麥西拉無關的一樣……不是說過,我隻是出于年輕而愛的嗎?要不又能怎麼辦呢?白白地年輕着。或者,出于這個世界的種種美麗之處吧?在這樣美麗着的世界裡,一個人的話總是令人難過的。所以我就有所渴望了,所以麥西拉就出現了……—— 李娟《我的阿勒泰 · 鄉村舞會》
先有了年輕,再有了渴望,最後才有了想要愛的人和戀愛。所以戀愛是一個人的事,「戀愛是不能分享的,戀愛一個人隻能擁有一個。」
小南門邊的蜀葵,黃浦江畔的紫薇,我自己記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