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在經濟下行的後疫情時代重映顯得格外應景。如父如子日文名直譯過來是然後成為父親,似乎更強調如何當好一位父親,中文名如父如子更強調父和子的關系,結合電影内容來看有種教學相長的感覺,我認為中文名比日文名更貼切表達了電影的意思。但其實無論日文名還是中文名好像都聚焦于家庭,教育這個方面,但是電影傳達的諸多内容當然超出了這個方面,一如既往涉及到是枝裕和電影關于人生的議題。電影從抱錯孩子這個切入點入手,對比了野野宮家和齋木家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家庭。野野宮家更加富裕,野野宮良多在知名企業工作,家住東京,不遠便可看到晴空塔而齋木家住在鄉下經營着一個小小的電器店,齋木雄大妻子尤加利也僅僅是個店員。經濟奠定了生活幸福的基礎但并不意味着經濟富裕就一定幸福。野野宮良多和齋木雄大兩人的生活态度也截然不同,野野宮良多是個不折不扣的優績主義者,大概一切剝削階級統治的社會都強調這樣的人生:人生就像一個工廠流水線的産品,從小努力學習然後考入一個好大學之後進入一家大企業工作成為高管,獲得高薪,之後成家育子,就連家庭親情愛情這些東西也可以被當成優績主義下計分的任務,仿佛這樣的人生就是圓滿的,但這樣的價值觀卻往往最忽視了人。齋木雄大則截然不同,他更加重視人作為人本身的幸福,借用馬克思的話來說就是“人的全面發展”。因此在兩者不同的理念下,兩人的家庭氛圍也大大不一樣,慶多需要進門問好,睡覺請安,甚至怎樣上廁所,怎樣吃飯都有一套規矩。琉晴則格外松弛,他可以和爸爸一起洗澡,吃飯時盡情享受食物的美味,玩具壞時會讓爸爸修理。電影的後半段才真正把血緣的問題擺上了台面,良多在剛開始逐漸相信血緣,但是無論他自己的父親和繼母的事迹還是慶多和琉晴的行為都無疑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于是他逐漸放下血緣的偏見,開始漸漸搞懂當父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當然是比血緣要豐富的多的。(人類對于血緣的鐘情恐怕要追溯到原始社會,時至今日還有無數人囿于血緣的成見,這難道不是一種落後嗎?)

“沒有人小時候的夢想是在市中心買一套房子”慶多打心眼裡當然是排斥良多的教育方式的,但他并非讨厭良多這個人,當兩個家庭決心交換孩子後,良多對慶多說的那些無情的話無疑壓垮了慶多心理對良多幻想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電影的結尾,良多終于在一系列經曆後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父子倆在岔路口分别卻終究又合流緊緊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