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法國的浪漫,要知道浪漫本來是和理想挂鈎的,回顧法國曆史,首先想到的是:法國大革命、巴黎公社、五月風暴。人家不僅理想、不僅浪漫,而且又暴力又血腥。所以,一提到法國的浪漫,自然就不是玫瑰花和韓劇那種含情脈脈、閑庭信步的浪漫。

當然,扯遠了,這部電影不講浪漫的政治,沒有國際歌和各種派,它講浪漫的愛情。

什麼是愛情?

這顯然不是一個有标準答案的問題,但無論如何你得面對它,就像面對你是誰從哪來到哪去,你一生裡無時無刻不是在回答它們,而且到最後也不會有一個結果。

可是,愛情畢竟不是數學題,數學題做不出來就算了,少有人會頑固到花一生去和哥德巴赫猜想較量,可愛情必然貫穿人的一生,愛情沒有答案怎麼成?沒有可以寫在試卷上拿滿分的結果怎麼成?活一輩子活不出來個結果?多累呀!

要活的不累的方法也有,要答案也可以有,看看周圍人,上上網,就能明白,答案已經寫好了,照着抄就行:

一紙結婚證,大小合适的房子,漂亮的車子,定期慶祝紀念日,情人節七夕節的花,節假日的旅行。

不管得不得得到這些,這似乎都是我們理想的愛情,合理又合法,溫柔又深情,幸福又美好。

而且不僅是愛情,甚至整個人生都有答案可以抄,童年中年老年學業事業,什麼時期是什麼樣的,流程已經給我們了,幸福是人生的義務。

就像玩一局遊戲,你是什麼角色,決定了你得出什麼裝備,該去哪條路,在團戰中發揮什麼作用,并且最後都會歸結于一個目的:打爆對面水晶。隻有勝利會給你喜悅,而不是欣賞遊戲地圖裡的風景。

于是我們迷失了,當我們愛上一個人,我們是在愛,還是在走流程?我們是在追求我們的人生,還是在試圖打爆對面水晶?怎麼證明?

在無數雙眼睛的凝視下,在“标準答案”的凝視下,我們注定要迷失。我們注定要不斷欲望着欲望,我們真正的欲望。

除非,你選擇交白卷、得0分,用完全不負責的态度來對自己負責。走沒人告訴你要走的路,你才能無比确定這是你想走的路。當一個暴君,用自己的肉體以及整個世界填平自己主體性的溝壑。

你敢不敢不玩遊戲?你敢不敢當瘋子、另類、怪胎?你敢不敢不做承諾就一直愛一個人?你敢不敢站在馬路中央、惹惱所有凝視你的眼睛吻你想吻的人?你敢不敢拒絕相信這個世界賦予鮮花和鑽石的意義?你敢不敢朝着毀滅生活?你敢不敢把一瞬當永恒,而不是把一生當一瞬?

就像真的有人會跟哥德巴赫猜想耗一輩子一樣,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