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編劇Adam在尋求故事靈感時回到了童年時的家,卻遇到三十年前意外去世的父母;與此同時鄰居Harry闖入了他沉寂許久的生活,兩人相互陪伴、治愈,一起迎接充滿意外的明天與未知的結局。

模糊的虛實界線

電影經常由現實直接過渡到主角的想象,或讓夢境發生在現實場域,模糊真實與虛拟的界線,在獲得奇幻視聽體驗的同時反映主角潛意識。Adam夢見Harry在他們常去的酒吧與其他人談笑風生,看到自己在地鐵玻璃上的倒影逐漸拉長、扭曲,像《尖叫》中那樣可怖。長期單身獨居的Adam在感情中缺乏安全感,父母聖誕節的意外去世讓他更加擔心失去。與Harry之間進展迅速,他幸福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不安。

代際矛盾與童年創傷

失而複得固然喜悅,埋藏多年的問題矛盾卻再次浮現。Adam的父母停留在去世時的年紀,樣貌、思維都沒有變化。當Adam對母親出櫃并表示同性可以結婚,後者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和不可理喻,在她以及同時代大部分人的認知中,同性戀是病,是肮髒和失常的;小學時的Adam因性向受到同學霸淩,躲在房間裡偷偷哭泣,父親竟完全知情,卻在門外“袖手旁觀”。父親反問Adam為什麼當時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他,Adam回答道:“因為我知道你也會像他們那樣看我。”父親接下來無聲的默認讓Adam更加崩潰。童年的創傷與缺憾并沒有因為成年而消失,反而經過歲月的放大愈發疼痛,與父母談心也沒有因為年齡“相仿”而變得簡單。親子之間即使血脈相連,熟知對方的每種喜好與生活習慣,也無法完全了解ta的想法與選擇。母親記得Adam最喜歡的烙餅,記得他曾害怕煙花,卻一直以為他喜歡女生,甚至仔細構想過兒子女朋友的模樣。面對從日夜翻看的照片中走出的父母,Adam卻感到了陌生。Harry是家中的小兒子,上有成家立業的哥姐,他的性向更将他推向家庭的邊緣。即使有着完整的家庭,他與家人之間仍像陌生人般疏離。

現代孤獨

Adam與Harry住在一座公寓,經常偶遇,兩人卻從未打過招呼,直到醉酒的Harry敲開Adam的門。Harry說這座公寓像隻住着他們兩個人,太過安靜,讓人無法忍受。公寓是一種有趣的現代空間,由承載不同生活的集裝箱密集地堆疊、拼湊而成,貼近的距離并沒有拉近人們的關系,牆與樓層阻隔生活的延展,封閉的房間也将人們的内心上了鎖。我們傾向于在網絡中進行虛拟社交,因為無人知曉的賽博身份提供着一種保護色,本該用來僞裝自身,卻被用來保護真實。我們在網絡上發瘋,與不認識的網友交換秘密,卻對身邊的人三緘其口。可昵稱與頭像脫離互聯網就變成了無意義的亂碼,再熟悉的網友現實裡即使擦肩而過也互不相識,論壇軟件遊戲裡的讨論再熱鬧,激情輸出的文字與表情包也無法裝點空蕩的公寓。歸根結底,我們一直都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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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ds男主的公寓好好,無敵窗景,編劇也不用坐班,再養隻小貓我能一直宅在家()

一種歸宿

電影的主旨反映了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無論是意外出現的愛人,還是重回人世的父母,包括你自己,最後都會消失,變為一粒粒渺小的星辰,歸于陌生、孤獨、寂靜。從第一次見到“複活”的父母Adam就深知他們還會離去,他隻希望結局來得更晚一些;他問母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母親回答“隻要你感覺是真的就好”。我們能做的隻有像Adam一樣,珍惜當下,即使當下是美好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