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劇透,請慎重閱讀。蘿蔔白菜各有所愛,誰都别去控制别人的喜好。

大量劇透,請慎重閱讀。

這部片子我期待了很久,提前也做了不少功課,今天一口氣刷了兩次。這是部我個人非常喜歡的電影,觀影體驗很新鮮,也是華語電影裡少見的心理驚悚類型。對于愛玩劇本殺的我很有吸引力。鬥膽寫出一點個人看到的想到的,也很歡迎更多的豆友可以一起讨論。但才疏學淺,能力有限,還請各路達人多包涵。

不得不說,與陳導《催眠大師》《記憶大師》一樣,這又是一個架空了時間和地點的很風格化的故事,隻不過這一次是披着懸疑外套的家庭驚悚片,與之前鋪滿反轉的“大師系列”不同在于,這部片子一直都很平,很怪異,很壓抑,很“不知所雲”,整個大屏幕都寫着“你猜我想說什麼”。事實上,導演早已說明,“秘密訪客”指的是觀衆,因為這一家人看不到你的存在,你卻看得到他們每個人的秘密。

首先,推薦大家先去看一下4月份Ifeng電影對導演的一篇獨家專訪,針對于本次《秘密訪客》的一些創作想法和期待。友情傳送門:http://ent.ifeng.com/c/85mHGhar3oo

以及影片上映前一天導演送給觀衆的一段《觀影指南》,對我們進一步理解這部影片會有更好的幫助。友情傳送門:https://movie.douban.com/trailer/275138/#content

好了,我們先來過一遍這個故事。

故事梗概(我們看到的部分):

一棟豪華的别墅裡,住着一家四口,父親事業有成,母親美麗賢惠,一兒一女上着昂貴的私立學校,妥妥的“别人的家”。但是,家裡多年來藏着一個交通肇事逃逸犯,一家人之間的關系也冷冰冰的,時不時還出現“鬧鬼”現象。最後,父親汪先生在晚餐中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原來,家裡這位逃犯曾是兒子汪楚祺所在私立學校的校車司機,而楚祺早已在那次事故中喪生,我們看到的汪先生一家,是在車禍後拼湊起來的家庭,它包括:妻子(汪楚祺所在班的班長路路的母親),兒子(改名為汪楚祺的陳小齊),以及汪先生前妻的女兒汪楚曈。至于汪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家到底是如何拼湊起來的,電影隻給了一個大概的解釋。

接下來我們通過複盤人物線來重新捋一遍這個故事。

複盤順序如下:

于困樵-汪先生-汪太太-張曉雪-汪楚祺-汪楚曈

于困樵

“魚困橋”,顧名思義,一條被橋困住的魚。困惑,是他的代名詞。

他是個孤兒,他愛畫畫,也許是繪畫不能裹腹,也許是幸運之神從未看到過他,不得已,他去了一所私立學校做起了校車司機,多年來,也算踏踏實實。可是有一次,在該班的家長會上,他被家長們投訴,投訴原因是“經常開快車急轉彎做些危險動作”,滿臉滄桑的困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而班長路路,一名善良的小姑娘卻為他作證,說他“從來沒有故意做這些事,倒是班裡的同學經常欺負他”。

困樵很困惑,在他的噩夢裡,這些外貌如天使一樣單純可愛的孩子,為什麼這麼惡毒?這樣的噩夢,一定不止一次出現。所以,那些“開快車”“急轉彎”到底是因為孩子們的惡作劇導緻的失控呢? 還是内心壓抑的困樵曾經确實嘗試着,載着這群惡魔同歸于盡呢?像楚曈在橋上所質問的“自己沒有未來沒關系,大家都沒有未來不就公平了?”還是說,困樵自己也分不清哪次是意外,哪次是真心呢?

車禍後醒來的困樵發現自己在汪先生的地下室裡,面對汪先生的質問和突然造訪的學生家長,他太害怕了,他隻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困樵的記憶),困樵在汪先生的家裡,像個家人一樣,好吃好喝,偶爾和汪先生小酌幾杯,聊聊天。這個家裡擁有困樵渴望的一切。當汪太太和他吐槽自己丈夫的懦弱時,困樵不以為然,他甚至一臉溫柔,覺得這個家是汪先生用自己的屈服換來的。他發自内心地,欣賞着這個家的男主人,幸福地已然忘記自己是個逃犯。當汪先生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自首”時,他吞吞吐吐的那句“我在打算”也是讓人哭笑不得。(此處表白段奕宏老師,把困樵對汪先生的感情演得非常細緻,那一臉溫柔,絕了!)

困樵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自首,失職是肯定的,自首是不是就再也沒有自由了?即使法院判自己無罪,也不排除會有憤怒的家長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但汪先生也不可能養自己一輩子啊。怎麼辦呢?而且自己的記憶也還在恢複中,看在汪先生一家人對自己還不錯的份兒上,得過且過吧。

困樵很懦弱,即使汪太太和楚曈接二連三地誣陷他,他也從不抗争,他知道,隻要自己交出自尊,就可以換來片刻的安全。這種生存技能,他太熟悉了。

直到汪先生被楚曈刺傷,全家人去做了口供,一切真相大白,困樵再一次困惑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在汪先生家待了3年,警察怎麼說是4年呢?走出警局的困樵想不明白,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警察的那句——“你可以回家了”。那麼,家在哪兒呢?

困樵漫無目的地朝前走,突然他終于想通了這多出的一年是被誰在控制,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在大橋上,面對着夕陽的餘晖,困樵滿臉淚水,那個一直以來被自己當做避風港的地方,原來充滿了謊言。那句“汪先生,汪太太,謝謝你們把我當成家人”還記憶猶新。難道家人本就是這樣嗎?一邊愛着你,一邊又騙着你。

這條困橋的魚,突然從橋上躍起,朝着汪先生的家跑去,那個地方,或許叫做家,或許叫做牢籠,又或許,家與牢籠本就是一件東西吧。

(科學一點講,這是一條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魚)

汪先生

汪先生是個深受原生家庭控制、從不被家人認可的受害者,也是自己新家庭的施害者。換句話說,他最終成為了他最讨厭的樣子。

汪先生年輕時熱愛攝影,後來留學歐洲,認識了志同道合的朋友Roy,也是他的知心戀人。他們本來說好了以後要一起做攝影工作室,一起追逐夢想。但是,當汪先生的出櫃和夢想遭到家裡嚴重反對後,本來打算堅持自我的汪先生,在面對家人“斷了信用卡”等一系列操作後,瞬間變成了“連水電費都付不起的窮學生”,也許是發現自己脫下家族庇護的外套一無所有,他開始變得自卑,無奈的他不知如何面對愛人,隻能回國聽從父親安排,繼承家業,離開Roy。無法接受汪先生選擇的Roy,從此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面對父母進一步的婚姻安排,汪先生再次陷入困境,他“一想到要和一個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在一起生活”就很害怕。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好友張曉雪,這位他和Roy當年玩攝影時的模特好友,同時也是一位單親媽媽,給出了善解人意的辦法——與自己結婚。最起碼,他們彼此面對的,都不算是陌生人。這樣不僅可以給社會、給家人一個交代,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彼此。

汪先生太開心了,他的困境再一次得到了解決,但此刻,他卻并沒有滿足。婚禮當天,他告訴曉雪,希望和她再擁有一個孩子,曉雪同意了。一切似乎都很順利,直到孩子出生,年幼的楚瞳看着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脫口而出“媽媽,為什麼弟弟的眼睛是灰色的”,曉雪徹底崩潰了。為什麼?因為這個試管嬰兒使用的精子,不是汪先生的,而是外國人Roy的!是這對同志當年在那個“好久不見”的美國醫院留下的。汪先生雖然不能再見到舊日愛人,但擁有一個屬于愛人的孩子是他僅存的執念。隻是這一切,他并沒有誠實地告訴曉雪,那個一直,真心愛着他的曉雪。

曉雪自殺後,留下了楚瞳和楚琪,此時汪先生始終理解不了這點小事為什麼會讓曉雪自殺,他隻願意看到他想看到的。面對這個從小也喜歡攝影的兒子,汪先生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楚祺身上,那麼的執着,正如同當年他父親希望他繼承家業一樣的執着。

可人是複雜的,汪先生的溺愛,貴族學校的風氣,讓小小的楚祺成為了校園霸淩者,他喜歡欺負小工廠廠長的兒子陳小齊,也喜歡欺負孤兒司機于困樵,在小楚祺的眼裡,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人的尊嚴是可以随便踐踏的。這個觀念,簡直像刻在汪家家訓上一樣,世代踐行。這個觀念,也導緻小楚祺的人生早早地畫上了句号。

回到汪先生,失去兒子後,汪先生幾乎要瘋了。雖然他是第一個找到于困樵的人,但是當他很快知道此次車禍司機很可能會被判無罪時,這位父親堅決不接受,他的痛苦根本無處安放。影片裡有一幕是汪先生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困樵,臉上難掩的悲傷與憎恨,話外音是記者的詢問“請問您現在是什麼心态”汪先生回答“為人父母的心态”。

财産雄厚的汪先生,一面悄悄地将困樵安置在地下室,等待他蘇醒,一面組織學校家長,用盡金錢和社會資源立志要将司機和學校告到底。為什麼要把困樵藏在家裡呢?我想,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希望困樵能夠主動自首,這就需要困樵先被感化,發現良知,才可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就像汪先生和女兒說的那句“我們都相信法律會保護好人,懲罰壞人,其實并不一定”。又或者,私刑才是目的,等待困樵自首隻是一種欺騙别人的借口罷了。畢竟汪先生也知道,即使困樵主動承認錯誤,也依然會被判無罪。就像汪先生說的“如果困樵去自首,他會發現其實他是自由的”——那你又憑什麼軟禁他?!

汪先生開始布網,一個彌天大網。

他找來兩個地方劇院的小演員,買斷了他們的前程,要求他們在汪家演一場戲,角色就是“一旦找到司機一定讓他不得好死”的兩位家長,讓困樵害怕出門,并且相信汪先生是在真心保護自己。家裡沒有電視,報紙,雜志等一切會出現日期的媒介(美其名曰為了孩子的教育),讓困樵無法得知具體日期,也就無法得知自己多昏睡了一年。表面上,汪先生對待困樵像對待家人一樣,另一方面,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的汪先生對命運的安排并不買單,内心無處安放的痛苦讓他像着了魔一樣地,組建新的“完整”的家庭,而這,是另一張大網。

他找到班長路路的母親,那位着急找下家的小三,作為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他找到因為資金和新家庭想要退出上訴的小工廠廠長陳老闆,收養了陳家的兒子,同時把陳小齊改名為“汪楚祺”。

面對女兒和妻子接二連三的“裝鬼”,他非常清楚她們隻是想解散這個家,而他,也絕不允許這個夢醒來。他用協議控制着妻子,用恐懼控制着困樵,用溺愛控制着陳小齊,對女兒選擇漠視。

汪先生是孤獨的,自從失去真愛Roy,他就再也沒有愛過任何人,楚祺也隻是他對Roy的留戀罷了,對他來說,全世界都是陌生人。

可汪先生本又是幸福的,他事業有成,家财萬貫,他曾擁有曉雪的愛,但他辜負了她的信任;他曾擁有願意與他形婚的妻子,但他剝奪了她的自由;他曾擁有懂事聰明的養子陳小齊,但他給了養子虛假的愛;最後,他曾擁有一個一直默默陪着他的女兒,但他從不關心,甚至繼續剝奪女兒的興趣愛好。

汪先生是可憐的,也是可恨的,他隻是把自己遭受的悲劇,換個身份再演一次罷了。他一邊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耿耿于懷,一邊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将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砍得傷痕累累。他始終看不到自己所擁有的,卻執着于自己失去的,不論是人還是愛,他都在一邊失去一邊緬懷。

汪太太

她是一個靠着孩子撫養費過日子的富豪小三,典型的依附者。在道德上,她是不光彩的。但我們不能否認她是個好媽媽,做得一手好菜,溫柔賢惠,把女兒培養得正直且勇敢。在那次控告困樵的家長會上,小小的路路勇敢地站出來,替困樵主持了公道,回到媽媽身邊時,汪太太對女兒投以認可贊同的目光,這種教育,是很難得的。

失去女兒,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講都是無法言語的痛。但生活得繼續,她需要錢,加上平日裡的高消費習慣,她需要更多的錢。于是,她主動靠近汪先生,這位實力雄厚,家财萬貫的男人。此時此刻,用律師的話講,她就是在“着急找下家”。

收到汪先生的晚餐邀請,她當然積極赴約,但在餐廳外的衛生間裡脫下高跟鞋緩腳的她,在失去女兒的這麼多天裡到底經曆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本來她已邁出第一步,成功地接近了汪先生,但是當她看到餐廳裡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時,她難過了。小姑娘的笑聲動聽又刺耳,讓這位剛剛痛失女兒的母親,根本無法咽下手中的紅酒。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對面那一家三口,可能就是包養她的那位富豪真正的家庭。男主人始終沒有露面,而汪太太那過于動容的表情,似乎更加說得通些。

汪先生提出的條件太誘惑了——汪家闊太太且是“明媒正娶”,兒女雙全成全你做母親的願望,搬遷到新的環境遠離是非,最溫柔的是,可以不用愛上他。老實講,這樣的條件,放到現實中依然十分誘人。但汪先生當然不是做慈善的,他的要求也很明确——買斷你的感情。汪太太不允許有新的戀情,不允許做任何破壞家庭的事情。否則,破壞協議的結果,絕對是這個女人所不能承擔的。

可汪太太還是有了一段婚外情,而且,還懷了别人的孩子。隻是,她真的愛這個情人嗎?還是隻是長期郁郁寡歡犯的一個過錯?還是她隻是想再要一個自己的孩子?還是情人隻是承載了她逃離這個家的期望而已?依然不得而知。但我想,她一定不願意孩子出生在這樣一個畸形的家庭裡。可是她不敢主動撕毀協議,她隻能想辦法。她想起來,汪先生曾和楚曈說過,隻要困樵去自首,他就解散這個家。她和楚曈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于是她開始扮鬼,污蔑困樵,還不忘帶上逝去的女兒路路,那個曾經幫助過困樵的小女孩,她要加深困樵對車禍的内疚感。但她的表演太拙劣,以至于汪先生很快識破了。

換策略!她偷走了楚曈藏在床下的媽媽(曉雪)的遺物,翻看了曉雪的日記,發現了汪先生的秘密。她跑進書房裡扮演曉雪,背誦着曉雪的日子,撒潑打滾,用汪先生最脆弱的秘密來要挾離婚。她撕破了這個家虛僞的外套,也觸碰了汪先生最痛的回憶。

汪太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笑她,因為她的愛慕虛榮,頭腦簡單,但我也敬她,因為作為母親,她是盡職盡責的。即使自己已深陷泥沼,她依然不忘帶着楚曈,這個一直被冷落的可憐的女孩,她想要幫她。

說到底,她隻是個不愛丈夫的妻子罷了。

汪太太最終回去了嗎?我覺得沒有。經曆過這麼多年的依附生活,寄人籬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何況自己已沒有幾年的姿色可以利用了,而且肚子裡懷着别人的孩子,還有哪個富豪願意包養她呢?她的前途,清晰又模糊。

張曉雪

她是汪先生與Roy在歐洲留學時的朋友,她美麗動人,善解人意,他們經常一起玩攝影,她是模特,他們是攝影師。她喜歡汪先生(是的,這又是一個直女與兩個同志之間的三角戀關系,參考陳導早期的《盛夏光年》)當汪先生在酒吧裡為家人安排的婚姻而苦惱時,她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她說“要不我嫁給你吧”,這句話她等了好久吧。汪先生也許從沒想過,曉雪說找不到Roy的消息,可能實際上她根本沒去找過。又或許,Roy的徹底消失,她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誰知道呢?

她如願以償地嫁給了汪先生,她相信汪先生總有一天會發現她的真心并愛上自己。她傻傻地認為,在汪先生的心中,相機第一名,自己願做他的第二名。可第一名,哪裡是相機,第一名,是Roy啊,第二名才是相機(事業)。。

結婚當天,汪先生說我們再要個孩子吧。一切似乎順利的有點過分。可癡情的曉雪隻願意看到她能夠接受的。當聽到孩子的眼睛是灰色的,再看到汪先生躲避的眼神,她立刻明白了原因,隻能說,她的懷疑可能一直就存在。隻是這次,她真的接受不了了。她在日記裡寫道“我連第三名都不是,你有楚祺了”

于是,接受命運,結束生命。留下女兒,與孤單做伴。形婚試愛,何苦呢?

(發現一個細節,曉雪在片中穿的那件镂空毛衣,與《緝魂》裡自殺的母親穿的應該是同一件。兩個影片中的同妻角色都由張柏嘉飾演,兩位導演又是互相欣賞的圈内好友。我不知道對不對,但蠻有意思的)

汪楚祺

這裡說的是陳小齊。

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爸爸再婚後,也有了新的孩子,對自己也沒有以前那麼上心了。虧得自己學習争氣,成績優異,加上爸爸好歹也是個工廠廠長,才上的了這所私立學校。可惜,“校園霸淩”沒能放過他。

車禍後,因為與學校打官司,給自己治療傷殘的腿,家裡經濟壓力劇增,再加上繼母常常因為這件事和爸爸吵架,爸爸早已心煩意亂。經過大人們的一系列操作,他搖身一變成了汪楚祺。這簡直是個意外的驚喜。他突然得到了新爸爸的“寵愛”,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在外人看來,他再也沒什麼可自卑的了。他就是汪楚祺。他是爸爸身邊最忠實的支持者,他是被爸爸“寵愛”着的兒子。所以,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背叛爸爸,背叛這個家”,這個他夢寐以求的家。

他想讨好姐姐,想要和姐姐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他總是粘着姐姐,因為他知道,姐姐隻是表面上對他冷漠,但心裡是善良的。每學好一首新的曲子,他就去吹給姐姐聽。心裡難過的時候,就去姐姐屋裡躲一躲。但姐姐總是悄悄去找困樵,那個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人。

他讨厭困樵,即使困樵曾經幫過他。困樵總會讓他想起那些被欺負的日子,讓他想起自己真正是誰。他希望困樵消失,徹底消失,隻要困樵消失了,那些悲傷的記憶就會消失。可姐姐為什麼總去找困樵呢?他還不曾理解。

汪楚曈

一個從未被關注的孩子。

從小跟着媽媽曉雪相依為命,後來媽媽說,我們要有一個新的家,你要有一個新爸爸了。她充滿了期待。媽媽再婚後,很快有了弟弟,可不知道為什麼,媽媽生下弟弟後不久就自殺了,爸爸似乎也并不傷心。弟弟是爸爸的唯一希望和寄托,他總是陪着弟弟學攝影,從未關心過她。而楚曈,剛好遺傳了媽媽的興趣——畫畫。但爸爸不希望自己沉迷于畫畫,楚曈堅信爸爸就是那種自己不能完成夢想也不會讓别人完成夢想的人。

弟弟出事後,那是楚曈第一次看到爸爸哭泣,看着書房裡傷心欲絕的爸爸,楚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也許她知道,自己的安慰對于爸爸來講,沒有絲毫分量吧。

後來爸爸說“我們都相信法律會保護好人,懲罰壞人,但并不一定”。爸爸需要她的幫忙,爸爸需要她幫爸爸撒一個大謊,但爸爸答應她,隻要困樵去自首,這個虛假的家庭就會解散。楚曈相信爸爸。

困樵也沒聽說的那麼壞。他願意陪自己聊天,他懂繪畫,他總是毫不吝啬地贊美她,肯定她,讓楚曈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差。甚至,她似乎有點留戀他了。有時去找他之前,楚曈會在鏡子前端詳一下自己,脫掉外套會不會顯得身材更好一點?有時,她希望困樵可以來自己的卧室坐一坐,那樣顯得親近一點。困樵,這個藏在家裡的逃犯,給了一直缺乏父愛的楚曈極大的溫暖和安慰。不懂如何表達感情的楚曈有時也會通過傷害自己來引起困樵的注意,她希望看到困樵為自己着急難過的樣子。

可是,困樵似乎并沒有打算去自首,爸爸也似乎很享受當前的家庭狀态。他眼裡依然是兒子楚祺,即使這個楚祺是假的。爸爸對自己,依然毫無關心。那麼,是不是隻有當這個家解散了,爸爸才會看見自己呢?

小女孩的辦法就是裝神弄鬼,以及找同盟。自己“鬧鬼”失敗以後,去搬救兵。比如悄悄地把書房密碼寫在汪太太手上。

楚曈希望困樵去自首,她想告訴困樵,即使你離開我們家也是自由的,你沒有必要待在這裡,你我本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當她知道,困樵早已恢複記憶,他就沒打算離開這個家時,她的内心該有多受傷,多絕望。我喜歡的人,原來如此懦弱。

那天的晚餐太難受了。汪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媽媽的衣服,爸爸突然講起了媽媽的故事。楚曈終于明白了,解散這個家就是個謊言,爸爸早已入戲太深,爸爸的眼裡,再也不可能有自己了。想到去世的媽媽,想到這麼多年期望被關注的自己,爸爸啊,你醒醒吧!我才是那個一直陪着你的親人啊!你看看我吧!

楚曈的心很痛,比爸爸背上的傷口還要痛。

我的複盤到這裡就結束了。像是一個人玩了一次劇本殺。在複盤過程中,屢次覺得很難受,每寫一個人,都要帶入到這個人的情緒裡,而當我進入到情緒中時,又遲遲出不來,文字可能有些啰嗦,非常感謝大家的耐心和包容。看到豆瓣裡也有大神分析得學術且專業,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總之,故事還是那個故事,看得懂就抱抱自己,看不懂其實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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