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來經常在回想,「我的解放日志」當時我看懂了沒有。想來當時還是沒懂,是有一種理論先行的色彩在的,我喜歡編劇的叙事喜歡導演的鏡頭,所以仿佛我就擁有可以先食而化的能力。
後來記憶裡浮現的是那句名台詞「那你來“推仰”我吧」,我也曾覺得“推仰”這種生澀的詞突兀地出現就是種文字的“巧言令色”美飾之用。
但是在幾年之中我的生活幾度最為痛苦的瞬間,我明白了對于 “一個人可以完全地給予我愛與尊重與敬仰”的渴求是如何強大的驅力,是一種近乎求生欲望的渴望。或許你(我)不曾完美,又或許你(我)明日會比今日更糟糕,但是你(我)都需要一種建立在非預設條件的能夠填滿内心的愛來讓生命延續。
廉美貞也自然成為了我生活裡映射的對象,我将我自己的意志和痛苦投射在對她的解讀上,
在她參加公司同好會因為不同頻率的聊天而尴尬落寞時,
在她每日麻木地花費6小時往返通勤京畿道和首爾上班一臉疲态時,
在周末穿上幹農活的衣服淌着汗打理自家的田地時,
在借了前男友錢被債務單催上門來窘迫的不希望家人發現時,
在被同事背地裡談論“她長得漂亮但是又長得太無聊了”時,
在一邊哭一邊修改企劃案幻想着自己是被充分地愛着的人時,
在她看着隔壁每天喝的爛醉的男人麻木度日無可忍耐提出「你也來找點事做,那你來“推仰”我吧」時
在她走夜路狠命用石頭趕走鄉下野狗時,
這些無數瞬間堆砌她的人生,我的人生,人的平凡質态的人生。
所以「推仰」是建立于世俗之愛但是又走向理想之愛的建議。人會在疲軟的生活裡喪失自我尊重感,喪失原始的愛欲,被“條件”的權衡裹挾,被低到泥土裡的自尊折磨。所以走出麻木的循環要打破先見,你可以來充分地敬仰我、來愛我,因為我相信我自己充分擁有着被如此對待的資質;我會同樣的無條件地給予你世上最熱烈、最純粹的愛,因為我相信自己擁有着可以給予這份愛的能力。
雖然要和“另一個人”建立這種關系,但是起點是我,終點是我,理由是我,力量的源泉是我。
所以就連廉美貞這個名字都充滿了力量,她學會抛舍懦弱、猶疑、麻木的自己,隻為擁有對生活與生命的主導權而去感知。後來我在心裡,在嘴邊默念“廉美貞”時都渴望能夠進入那樣的心流,那般的堅韌的生活勇氣之中。
想想她奮力趕走夜路上的野狗那段,我還總是想哭,生命的力量在嘶吼中展開。想想她拿捏了和具氏的感情時我又很開心,擁有力量的女性可以在想愛時選擇任何一種方式的愛。
廉美貞,廉美貞,
我「推仰」你,也正如我嘗試推仰自己。
廉美貞,廉美貞,我「推仰」你,也正如我嘗試推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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