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電影蠻令人激動的。微博上有不少影片讨論的先聲,各有擁趸萬千,不一而足。李銀河先生就從影片内容出發,提出兩個主題相關的問題:本位價值觀和性别新秩序,評價《我的姐姐》“從社會學的角度看,它也要算是一部立足于堅實的社會現實基礎之上的、揭示社會倫理及其變遷的深刻之作。”

這也是我為2021電影激動的原因。一方面,國産電影在科幻電影元年後,以郭帆、路陽、饒曉志等青年影人圍繞在華策影業等民營資本周圍,疊加陳思誠等國家力量助推的新青年電影導演(後第六代),共同打造着類型片的初級市場,為中國電影工業萌芽添磚加瓦。另一方面,在當下藝術院線建立草創期,一部分借力商業電影元素的現實主義題材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錯落有緻地貫穿在國産院線的時時刻刻,更鱗次栉比地為輿論、為學界所一一評述。這兩股高潮叠起的新興力量,絕對稱得起“新興”二字。

回過頭去,結合李先生的分析(單就内容展開,對電影本體性不多置喙,我們也就不談其他,隻論題材和主題,隻從社會學角度分析),許是“百年未有之大變革”的大背景下,已經成為非新興藝術樣式的——電影,一次屬于中國的、大規模展呈的曆史機遇。電影,或許正在真正成為一門宣洩和表達甚至是探測的語言,從社會中取材和收獲,在光影中透視和投射,并成為一顆石子、一副藥引,紮下去、沉下去,再掀起波瀾,通過成就出一波又一波風起雲湧的努力,最終反哺社會和民族實現刮骨療毒、洞察迷茫的一劑良方。影戲傳統似乎有了新的生命力,一種後殖民下的消解與反諷乃至抗争的嘗試。這是否再次說明,家庭倫理劇大團圓結局等等要被拿出來再次煥發活力的方式,是完全反向的批駁了?是否說明,方沛霖《化身姑娘》就開始表現的重男輕女傳統中孕育出的性别互換故事,有了更為直白的揭露了?

以上,為看前的個人感慨。看後,其實那份激動消減了大半,更多代之以一份難以名狀。在經曆了備考一年後結束了最後一次考試嘗試,昨天的自己仿佛才剛幡然醒悟,如大夢一場,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落幕。于是嚎啕大哭,于是怅然若失,借着一部本可以不展現這些的國産影片,獨自宣洩了出去。

看完以後同人說,現在的自己有時候越來越難以評價一部影片了。不知道再多學習些的自己,會不會再有新的維度的延伸,從而經曆一種似到不似再到似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