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是澹台燼窮極一生都在追尋的答案,即澹台燼的“我執”。與其說他一生都在追求“被愛”,其實他更追尋的,是一種“你值得被愛”的肯定。
他一直執念于在旁人的眼光裡,在愛人的言語和行動裡,得到這樣的肯定。所以他為了讓黎蘇蘇愛他,學做一個明君。為了讓仙門接納他,隐瞞自己魔胎的身份。為了讓師父覺得救他是值得的,努力修行,在仙門審判時,向師父道歉“是我拖累了逍遙宗”。
而第一階段的“破執”,是他為了保護百姓,召出了屠神弩,用魔神的力量拯救了姒嬰驚滅手中無辜的百姓。他當然知道這麼做會暴露魔胎的身份,但他已然不在意了,這是身邊小社會群體性的“破執”。而他依然會為救下的百姓的畏懼,小女孩的退縮而傷心,說明他還沒有完全看破。
第二階段在被仙門審判過後,滄九旻煉化護心麟。在煉化的過程中,他體悟到了世間的悲喜,皆有循環。他所經曆的苦痛,并不因為他本身的過錯,換句話來說,有愛就有恨,有偏愛就有輕慢。世人加誅在他身上的苦難,是相對的,并不以他是什麼樣的人而轉移。葉家人對他的輕視與虐待,是因他質子低下的地位和政敵的身份。荊蘭安為了女兒背叛他,是因為荊蘭安對女兒的愛。小女孩害怕他,隻是單純恐懼超人的力量,而不因為他做錯了什麼。所以在他的幻想中,他給了這些人一個好的結局,葉家父子平靜生活,荊蘭安與女兒獲得幸福,那個小姑娘終于對他說了一句“謝謝”。這句謝謝,是來源于他自己對自己所思所行的正義性的肯定。“今日方知我是我”,這是第二層不在意大世界世人眼光的“破執”。
第三階段的“破執”,在他決意以身殉道之前為自己刻碑,自己造了一個黎蘇蘇的幻象,對他說出了自己這一生都在追求的肯定“你不是魔神,不是怪物,你是澹台燼,是我愛的人。”他不再糾結于黎蘇蘇對他的真實看法,因為這并不能阻止他以身殉道的最終目的。不管最後有沒有得到黎蘇蘇的愛,在他心裡,都不再重要了,他已然做了最周全的打算,傾盡了他所擁有的全部愛意,他在心裡給自己的這份求不得的愛情畫上了一個句号,給了自己一份圓滿。這是最親密愛人層面的“破執”。
當一個人不再有執念的時候,便是他最為完滿的時候,他從内心深處肯定了自己存在努力的價值,并不來源于外人的眼光,隻求内心的平和安定。即便沒有人知曉他的功績,即便沒有人為他在仙門和天下蒼生面前正名,也不再重要了。求仁得仁,從不知自己是何物的小怪物,到完全的自我肯定。從最不自由的小質子,化作山川河流,化作岸邊垂柳,無處不在無所不往,便是真正的圓滿了。
若要付出,便不要計較得失,浮名功利都如同浮生一夢,大千世界不過三千微塵。當愛意消亡,恨意也消亡,留不留下痕迹也并非那麼重要了。
很少有一部劇的結局,讓我在輕輕一聲歎息之後,感到溫柔與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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