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時的會問自己,“我看到的是真實的世界嗎?如果是,這世界好玩嗎?若答案是否定的,那真實的世界什麼樣子呢?”。居身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沒日沒夜的被各種資訊包裹着,比冬天裹在身子上的絨被子還要緊,喘不過氣。絨被子能抵禦嚴寒,資訊呢,是防止不被時代抛棄嗎?時代是什麼,誰來界定呢?我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人們臉上的匆匆行色比穿梭在道路上的汽車還要急忙。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卻發現不離身的手機裡節奏要快的更多。一條條的推送争先恐後的點亮我們的手機屏幕,急切地吸引着我們的注意力,快看我!點開我!我幾乎關掉了所有app的提醒,如果微信能夠設置隻顯示特定人來消息的話,之于我是喜聞樂見的。遠處山峰上覆蓋的積雪,路燈上休憩的烏鴉,樹幹上攀爬的松鼠,橋洞下蜷縮的流浪漢……這些是真實世界的推送吧?我更樂于逐一地點開它們。

抽離又談何容易,嗟歎嗟歎。世界真的有兩個體系吧,一個是人設的體系,有人為的秩序,什麼東西能放在台面上,什麼東西要在台面下;另一個是世界本來的樣子,太陽每天升起,普照着這些被稱為人的生物,有的在趕地鐵,有的在刷微博,有的在畫畫,有的在敲鍵盤……認清這些是容易的,可沒有認清的動力是無奈的。浸淫在一個體系内,有的如魚得水,八面玲珑,這些人從不想也不會願意抽離;有的環顧四野茫,被不知哪來的力推着走,走着走着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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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拍攝于West Covina

我相信我們的思想是沒有邊界的,不然也就沒有自由意識了,有邊界意味着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被設計出來的。若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全能神,我希望它隻是人設的體系的總設計師。在本來的世界裡,人人都有自我意識。

我女朋友說最近B站總給她推送宋智雅的視頻,她點了好多次的“不感興趣”,卻依然推個不停。我說是不是因為你喜歡雪莉總看雪莉的視頻啊,就被大數據認定為喜歡韓國女明星了,人家想的是投你所好,誰知道拍馬屁拍馬蹄子上了……信息化時代下,大數據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清晰給人數據支撐和指向的同時也在左右着我們的生活。各大平台可以通過用戶的觀看習慣,輕松的分析出用戶的喜好,與人方便與己牟利的同時又何嘗不在極端化人的思想呢?世界是多元的,多樣化讓我們生活的多姿多彩,總沉浸在一種聲音裡,單一的色彩裡,我們放棄了多少本該享有的美好呢。科技的進步旨在服務于人、優化人們的生活品質,被裹挾甚至被左右到固步自封、喪失掉獨立思考的能力,是多麼悲傷又無奈的本末倒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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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作祟下,我在B站搜索了宋智雅(希望貴平台别認定我是韓國流量明星擁趸就好),驚奇的發現她在2020年初就在B站開了賬号,期間不乏發視頻表達對我國綜藝明星的好感和推崇,怎麼,臭腳丫子還沒聞到呢就開始捧了嗎?之後便停更了好久,大概去拍真人秀了吧,直到2021年底突然全網爆火。早早在B站開賬号發視頻示好中國綜藝明星,看來是為了如今的爆火埋下的伏筆。近年來中韓娛樂圈往來甚密,不知經紀公司之間有怎樣的媾合,也許不久的将來同樣形式的綜藝節目中國版就會火炸全網,日以繼日、不厭其煩地轟炸我們的社交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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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綜藝節目呢?《單身即地獄》,名字起的噱頭十足。地獄可怕吧,煎熬吧?營銷者們非常擅長從我們的生活中發現恐懼、激活恐懼、放大恐懼,還利用恐懼在我們最深的潛意識層面給我們一擊。陽光沙灘,俊男靓女,豐乳肥臀,八塊腹肌……淡淡海水鹹,珍馐美馔香,空氣中彌漫着生活的美好和青春荷爾蒙的交融氣息。一切都太夢幻了,意志消磨殆盡後進入沉浸式的觀看,代入感十足。這時候标杆人物的塑造就顯得恰如其分,“姣好”的面容,“顯赫”的出身,“落落大方”,“自信中帶着并不惱人的小驕傲”,“驕傲後也不忘溫暖人心的小關切”。“花前月下”,“輔車相依”,“耳鬓厮磨”,男士們趨之若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女士們奉為楷模,标杆就是标杆。粉絲們甚至總結了“宋智雅語錄”,更有“宋智雅撩男教科書”,好不痛快。“無論是對上哪個女人,我都有自信能赢過她。”,考慮到語境的原因,不該對她對上的女人做過度解讀,僅從“赢”這個角度看,不知道宋小姐赢得了什麼?那些“輸”給她的女人們又輸掉了什麼呢?愛情是“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你是我身邊的一切,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身邊的一切都是你。”,是王爾德口中“很多人一生都無處尋覓的,”。可是在宋小姐口中俨然是一場競技,是成王敗寇,是有方法論的。我們在人設的世界裡,在世俗中被束縛的太緊了,喘不過氣,難道連愛情這塊淨土也要被剝奪走嗎?很難想象自己的愛人是通過技巧赢來的是一種什麼感覺,這份“愛”珍貴嗎?接受這份“愛”心安理得嗎?你可以說這就是一娛樂節目,娛樂大衆博君一笑的,何必認真呢?可現實是很多戀愛适齡的女孩們就會被節目組塑造的人設影響到,左右了她們的戀愛觀。總結出的“宋智雅語錄”被女孩們奉為圭臬,“宋智雅撩男教科書”成為了她們的戀愛成功學。網絡上鋪天蓋地對于她的追捧,各大社交視頻平台全天推送她的消息不停歇。娛樂不是這麼娛樂的,不能在又當又立後遇到些微的批評就拿“娛樂”來做擋箭牌。與其用了“單身即地獄”這個名字加深了單身恐懼感,倒不如直接點給節目命名為“約炮秀”亦或是“跟我釣凱子”這樣娛樂來的徹底。而現實是,即便會有女孩利用從“戀愛成功學”中學到的招數得到了短暫的、多巴胺式的歡愉,最後也不得不接受王爾德那句話的後半句“卻因為害怕孤獨終老,而随便找個人互相飼養。”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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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朋友昨天又有新作,我又嘗試着管窺蠡測一回。畫中的兩個女孩分置左右,一個目珠渾濁,一個清澈透亮,渾濁的眼中難有清澈的世界,清澈的眸子看不見渾濁。一個雙唇緊閉,掩飾的淡定,一個朱唇微開,自然的淡然。珠光寶氣下的胸膛空蕩蕩,鑽石越閃耀,胸膛越空洞;炙熱跳動的心髒跳脫了肉身的束縛,誠摯和熱情與天地交融。一卷紅線,能作為木偶的提線,也可以束縛一顆炙熱的心,捆綁的越緊,反抗的越激烈,激烈的越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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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雪莉,在本該綻放最美的芳華猝然離世,留下了層層迷霧。粉絲們痛心疾首,試圖起底韓國社會遭人诟病的陰暗面。明星藝人與财閥和高層關系微妙,前法務部長曹國宣布辭職後僅幾小時就傳出了雪莉“自殺”的消息。曹國作為文在寅的心腹,肩負了徹查李勝利案和張紫妍案的任務,可結局是自己無奈辭職,文在寅也被要求下台,在網友看來雪莉的死似乎也與這些事情聯系緊密。之後韓國多名議員提議出台“雪莉法”,呼籲禁止惡意留言,試圖将雪莉的死歸咎于網暴她的網友。“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句話盛行全網對于雪莉自殺的自我審讀,似乎網傳的、未經證實的雪莉患有抑郁症也與網絡暴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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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出道後一直以清純可人的形象俘獲衆多粉絲的心,緣何在她退出偶像團體後風評開始轉向呢?談戀愛被罵,不穿内衣被罵,直播時喝酒被罵,開心的吃奶油被指有性暗示,就連養的貓長得不符合大衆審美也能被非議……風華正茂的宋智雅,網飛專門為韓國打造的真人秀的标杆人物,霎時間成為全網頂流。“她撩但不茶”,可不知有多少正常跟男生聊天的女生,隻因為她們漂亮招男生喜歡,就被人嫉妒的稱為“綠茶婊,就會撩男生!”,為什麼同樣的事在宋小姐身上就成了“撩而不茶”了呢。“她不媚男罵女”,不知道“撩”這個行為算不算得上“媚”呢?她是不罵女,可是在她心裡所有女人都是她的手下敗将呐。“為什麼姐姐會撩還不招人煩?”,大概因為她著有“宋智雅撩男教科書”,是意見領袖,是行業明燈,是好多人想活成的樣子。雪莉不穿内衣就被罵不檢點,吃個奶油就被指有性暗示,那和男士洗鴛鴦浴,對他說:“有那麼心動嗎?那你一定不想回家了。”又算什麼呢?哪個算淫者自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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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您真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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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魔幻的中文互聯網,風起雲湧,高潮叠起。《烏合之衆》裡說,群體追求和相信的從來不是什麼真相和理性,而是盲從、殘忍、偏執和狂熱,隻知道簡單而極端的感情。群體也隻會幹兩種事,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蔡元培說,以美育代宗教。尼采說,用藝術代替道德來考察人生,用審美代替贖罪來感受生命。我們該追求情感的開放、眼界的開拓、對自然的向往,從而達到自我意識的覺醒。與美瞳矽膠的虛僞膚淺相比,有血有肉、有優點有缺點,真誠而美好、鮮活而靈動才更值得被這個世界善待。

最後附上一段我初見雪莉時寫下的文字:

初見雪莉,仿佛夢中邂逅過一般。她有一雙通靈的眸子,時而清澈,時而薄霧缭繞。我嘗試撥開迷霧,卻發現又是一層迷霧。頗為吊詭的是,即使清澈時,我也未曾窺探到底。滿滿的故事,神秘的令人抓狂。

微腫的眼皮,更為她平添一絲憂郁。我想要共情她的憂郁,卻每每自嘲自己的不自量力。白皙的皮膚鮮有血色,似乎溫熱的鮮血會稀釋她冰冷的高貴。她也會放聲大笑,嘴角恨不得咧到天際,微露出的牙床,可愛至極。可這份可愛并不長存,散去之後,是一絲并不令人畏懼的寒意。

她不穿内衣,那有害健康。薄衫下激凸的花蕾,散發出自由自在的芬芳。自由的芬芳和憂郁的冰霜在天空中相遇,他們擁抱,他們交融,便孕育出了水汽。

有一天,水汽不再眷戀天空,他們瘋一般的跳将下去。人間大雨傾盆,污濁塵埃無處可匿。一滴雨滴恰落在我的眉間,我在夢中觸碰到了那一抹冰涼。一覺醒來,滿屋是花蕾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