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極其厭惡Lee這類角色的塑造與呈現,也無法接受此人作為叙事核心之一,但我仍然欣賞這部電影。在鏡頭和音樂的精妙調度下,三個小時的時長并不顯得過于漫長,即便劇情推進本身既零散又克制。另外,阿德裡安的表演如同預制混凝土——參數完美達标,唯獨缺少高溫澆築。簡單來說,略顯空洞,技術在線,但缺乏靈魂。
電影的制作風格與其劇情形成了巧妙的鏡像: 學院派 + 建築美學。又好像片中改造後的圖書館: 好看,但一點也不實用。在觀影過程中,我時常覺得最粗野的其實是人心,但與此同時,又被人性的細膩所打動。
相比阿諾拉,這部電影在整體氣質上其實更"男(性化表達)"。舉個小例子: 本片中的"争吵"與"發火"戲份帶給我的不适感遠超于隔壁,而且相當"典型",是一場權力關系的赤裸展演; 而後者的表達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身份倒錯制造的荒誕感——"無論你的身份如何,主權始終在我",即一篇“無理取鬧”式聲讨身份政治的荒誕寓言。依我拙見,它有新意也有突破,且不會讓人惱火。
回到現實,Lee的存在恰似當代文化生産的縮影。肖恩•貝克式的班底,一方面吞噬着基層工作者的心血,另一方面又高舉着贊頌他們的旗幟,試圖通過藝術創作将其苦難浪漫化——這何嘗不是施害者精心策劃的"無罪宣言"? 當剝削者開始歌頌被剝削者的苦難時,我們看到的或許不是救贖,而是更高階的暴力形态。
從街頭到戛納奧斯卡,宛如一部用膠片編織的“美國夢”樣本,卻在聚光燈最耀眼之時親手撕碎劇本——讓所有人停留在夢開始的街角,重新數着永遠湊不齊的入場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