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此房是我造》觀後感。首先是說說拉斯馮提爾我喜歡的地方。他的電影裡總是有一種相當激烈的個人色彩,并不是僅僅體現在拍攝方式上,也體現在他對人的思考上。他很會在完全不同的事物中找到共性然後嫁接,用過一條主要隐喻上不斷地疊加其他次要隐喻的方式來表達他要表達的東西。這一點在此房裡做得很好,已經達到了相當成熟的水平。(《女性瘾者》做得也很好,但是三個小時内講完想講的東西我覺得對拉斯馮提爾來說更具有挑戰,他想講的總是太多了)
《此房是我造》裡最明顯的隐喻特征就是工程師-建築師以及演奏家-作曲家這兩條關系線索。在這一點上他反複提到了很多,其中有一個例子是葡萄貴腐的過程,在這一段裡講了“隻有适合的葡萄才能撐到最後”,這一點實際上是他講連環殺人這件事的一個小小的注腳。因為主角作為一個連環殺人犯有嚴重的強迫症和潔癖,他是不是合适的葡萄也隻能等到最後揭曉。
除此之外,另一個特征是拉斯馮提爾經常使用,用“暴力+性”的組合來展現人的焦慮情緒。抑郁和焦慮症患者經常會在情緒極端化時想到這些。主角希望通過殺人這件事成為一個被承認的連環殺手,直到殺了六十多個人才成功。這裡我真的覺得拉斯馮提爾挺幽默的,他展現這種幽默,近似調侃的東西是靠着對白。主角在殺第二個人之後脫離現場的台詞明顯是在扮演一個“無關緊要”但是必須存在的角色,隻要他是工程師,就沒有人會覺得他是一個建築師。但是同時主角也在創造,他創造不同的身份的過程是否算是建築?我覺得是的。
導演也不僅僅是聊到了這些。從這其實延伸出了他對于影像和導演的态度吧,通過扮演不同的身份主角進行了創作,對他建造房子的材料進行篩選,而拉斯馮提爾他在拍這部作品時選擇不同的演員,素材,結構也是一樣的。我認為中間那一段反複播放的他拍過的電影,其實也是在暗示建築師和工程師的讨論。使用這些過往素材的他在那一刻也算是工程師吧。
然後說說畫,在此房裡出現的油畫,越到後面未來主義和象征主義的畫就越多,油畫作為意象而并非素材出現在此房的世界裡也慢慢越來越多,到後來直接有了《神曲》的對應,我覺得這也是在展現造房的過程。将真實的元素拼接成畫就是造房,将真實變成虛構也是拍電影。别的沒什麼想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