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學校突然通知文體委員要組織新生體育比賽了,班裡的男生開始報名籃球比賽。開學的時候他們曾經約過我打球,我打哈哈敷衍過去了,說下次有機會就來。中午回來室友說晚上去看這部電影,我看到有籃球的元素開始有點排斥和畏懼,但也沒好意思拒絕。

進場之前一直在懷疑這部電影的質量,以為是爛俗套的“商業喜劇”。出來之後兩個眼睛都是腫的,劇情其實還比較舒适,講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兩個主題:第一個是“社會應該如何對待殘障人士”,第二個就是“籃球”。

我第一次接觸籃球其實還是在高三。每周的體育課,同學們都待在體育館,我會拿着球去操場投籃。那時候不懂運球、也不知道什麼叫上籃。隻是站在罰球線一個個地往籃筐裡投。

到了大學為了鍛煉身體加了自動化的籃球隊,認識了一堆學姐們,她們叫我“阿拉蕾”。當時開始有組織地訓練,每周會有幾晚練習基本的投籃、傳球和運球。看到學姐們都有自己的特長:盧學姐跑地特别快,幾乎是全能;程學姐投籃特别準,總是站在内線進球;陳學姐力量很強,很能對抗;還有石莎,她總能很好地組織大家。那時候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天賦,除了跑的快一點,其他的隻能靠後天訓練了。所以我偶爾會在早上六點起床去球場練球,然後回去快速沖澡上早八。

轉專業後割斷了之前的社交圈子,當時在新的學院也沒什麼朋友。所以一到晚上就去操場一個人打球。有天晚上潔潔找到我,請我幫她把卡在籃筐旁邊的球砸下來,自那以後我開始認識了建規籃球隊的朋友們。跟她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是我大學最快樂和幸福的時光之一,每次訓練完都會坐在一起聊八卦。來建規後我的球技也算是有了很大的長進,有了更多上場的機會。打野球的時候我總是變相走位上籃,然後大家逗樂地歡呼:“哦哦!又進球咯!”再後來我也變成了學姐,開始帶剛入學的學妹們,開始思考打球的戰術,開始成為“1号位繼承人”,雖然後來打的更多的是2,3号位。

打比賽是我覺得籃球裡最難忘的時刻,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套上球衣在球場上熱身了,現在還能回想起來比賽開始前緊張的心跳,回想起來打了兩節後上氣不接下氣,回想起來拼命追趕快攻的時候,回想起來比賽差幾分輸了後當場掉眼淚的時刻…球場上跟隊友的每一個眼神和肢體接觸都是一次次訓練後培養出來的默契,好像大家已經熟悉了彼此的步伐和力度。每次酣暢淋漓後騎着小電驢跟大家一起去聚餐,都感覺自己非常的年輕。

但去年冬天我的腿斷了。最後一節,我想用自己最擅長的上籃扳回分數,但就是毫無預兆地倒地了。躺在病床上、躺在手術室裡、躺在康複室裡,我很多次都在問:“憑什麼是我?”特别是術後被醫生叮囑謹慎運動,被網頁推送“二次斷裂”,每次站起來膝蓋地不适感,這些都在提醒我:你以後可能不能再打球了。去了好幾個醫院,拍了好幾次片子,自己找康複機構,但是高昂的康複費用又讓我望而卻步。消極的情緒充滿我的腦子,所有的疼痛好像都被放大了倍數。一度要放棄籃球,想要把它當作舊的事物割舍掉。

但看完電影,看着鏡頭裡一記記的扣籃,覺得自己也許還可以“再試試”,這幾個字也在這段時間也一直推着我往前走,“再試試”。再試試,也許自己還可以再回到球場上,隻不過晚一點。不願割舍球場帶給我的熱血和澎湃,就算我不能上籃了,我也可以重新訓練成“射手”;就算不能當1号位控球了,我也可以在内線投球!

就像不會打球的櫻木,身高不高的宮城,因為受傷堕落了的三井壽,平平無奇的木暮。每個角色的“開局”似乎都不是那麼優秀,但他們仍舊可以打球。内心的聲音在說:再試試!隻要我願意,随時都可以從谷底了爬起!我都快忘了籃球帶給我的,不止熱血,還有每一次咬牙切齒的成就感,每一次堅守到最後的滿足感。

如果一切歸零,全部重來,我的開局就跟三井壽一樣。我也想像三井壽一樣,說出:“我想打籃球…我還是!很想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