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9 大光明影院哈内克回顧展

下午本來困困的,直到Majid自殺血濺滿牆徹底清醒,整個影院發出驚呼,集體觀影最無可替代的就是這些共享感官的時刻,哈内克真是很擅長突然吓人一跳…

現實、夢境、錄像帶裡的影像、電視台播出的節目影像互相纏繞,難舍難分,人為的倒帶、暫停或是對影像的剪輯,才顯示出其中的區分。真實與虛構的邊緣早已被模糊,影片正追問我們如何分清兩者。

電影對觀看機制的控制是一種影像暴力,最終指向都是一種權力結構上的暴力,和影片揭露的殖民暴力構成了一緻性。

如果說人對于影像本身的控制是試圖對真相進行控制和篡改,隐藏攝像機的存在背後則是一種失控,在這個失控中人與人之間的虛假、僞善被揭露,攝像機像監控一樣一動不動地記錄下來發生的一切,這使得影像承擔了接近真實的功能。

然而,這種真實也是人為操控的,成為恐吓的工具。鏡頭往往沒有追随主人公的腳步,而是被架在一段距離之外或是在玻璃外,始終冷冷地記錄與觀看着,故事中的人不知道是誰在凝視自己,觀衆的窺視本能被滿足的同時卻也不知道自己在透過誰的視角成為凝視的主體,聲音從Z軸縱深的反方向傳來,仿佛影院成為未知的畫外空間,當汽車從攝像機背後駛入畫面右下角,我們隻能順着有限的目光看去,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又是誰會出現在畫面裡。結尾固定機位的長鏡頭裡,面對着學校門口的來往或停留人群,我們找不到觀看的重點,一切有待于自己探尋和解釋,這正是影像的含混與多義所在。

起初我覺得左下角出現的兩個人長得很像白男的兒子和阿爾及利亞人的兒子在交談,并把這段影像的含義解讀為曆史的創傷記憶在個體身上的代際相傳,但看不太清加上感覺不太可能,就放棄了這個猜測,觀衆的參與和解讀顯然構成了影像的一部分,沒有得到解讀的影像也是導演與觀衆的遊戲。

愛看一些冷峻的影像,因此還蠻喜歡這部。不過畢竟是二十年前的片子,關于影像的功能性和真實性問題,在今天應當有了些新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