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力
暴力在本片中無處不在,而且暴力不僅附随在男性角色身上,利塞爾本身也是個暴力化身,而且作為一個直覺性人物(相對父親、Seppel這類理性人物),她心性單純,被父親當旅館保安使,也因此成為了格雷和Xaver“換婚計”的一環,賭她會在婚後把Xaver趕走。
Xaver本身是個暴力角色,揚言要把格雷其他的追求者的腸子當鞋帶,吓跑了同樣傾心格雷的Seppel。但其實他并沒有他婚後表現得那麼壞,他和利塞爾一樣,暴力且簡單(從這一點看他倆确實挺般配)。
2.直覺
格雷、利塞爾、Xaver都是直覺性人物,這讓他們的愛看起來很容易、很随便。愛沒有理由地發生,可能是人生無常中的某種無常。跟随直覺的人總是更大膽,就像Xaver在一衆格雷的追求者中成功突圍,俘獲了格雷的芳心;就像Xaver為了和格雷成功結婚而敢于铤而走險先和利塞爾結婚。而跟随直覺又是危險的,随時都可能失控(故事裡也确實失控了)。
父親、Seppel則是理性人物,Seppel明顯在愛中更怯懦,聽到Xaver說要把格雷其他追求者的腸子當鞋帶用馬上就慫了,擅長扮弱,博取格雷的同情。
最終理性人用計謀獲得了愛情,直覺人或者說感性人在理性人的忽悠下,歪打正着也獲得了美滿的結局,顯然是喜劇美好的設想。
3.愛的困局
本片最靈性的一場戲,也是其他觀衆覺得讓他們感到非常不适,讓他們感到本片有時代局限性的一場,是Xaver為了讓利塞爾把他趕走,故意找茬,在家中大鬧一場,表現出比利塞爾更強的暴力。現代的觀衆可能覺得,電影中男性在家中表現出暴力的場面,讓他們感到十分的不适,片中本來強勢兇悍的利塞爾也因為 Xaver的狂暴而變得戰戰兢兢、充滿恐懼,甚至委屈地啜泣。但令人驚訝的是,她哭泣的并不是對暴力的恐懼,或者說對于婚姻不幸的哀歎,她隻哭泣一件事,“我太愛他了。”
愛的困境,讓那麼強悍的利塞爾突然軟化了,突然忘記了用拳頭解決問題,突然手足無措無助地哭泣。
過去的電影沒有那麼多意識形态掣肘,反而更自然和現實,其實這場戲裡揭露的,正是陷入家庭暴力的女性面對的困境之一,在遭遇不幸和虐待後為什麼還不舍得離開,這種難以舍棄的情感像一種愛還存在的證明,我為什麼這麼愛他,以至于他這麼壞,我還不想離開,我為什麼這麼愛他?
好在本片中Xaver的家庭暴力是假的,他也在利塞爾傷心時意識到自己過分了,心虛地想安慰,但顯然不太懂安慰,隻是輕拍了哭泣中的利塞爾一下屁股。觀衆看到這裡不免得捏把汗,萬一這個Xaver是個十足的壞逼,利塞爾該怎麼辦呢?
*昨晚在美琪大戲院觀影現場伴奏版的《女兒王蓮香》,看之前實際是有些不安,怕一百年前的默片無法讓現代的我理解,怕裝逼不成蝕把米,結果完全是我多慮了。本片即使用現在的眼光看也是非常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