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關于《牛津英語字典》的故事。在曆史的背後,掩藏着多少悲歡離合。汗水,淚水,血水,混雜在一起,在曆史的書卷上凝成短短幾句,幾字。可發生過的畢竟真實存在,遺忘了的仍舊不可更改。隻是現在回首過往,除了歎息,又能如何?但無論如何也要歎息,以此表示敬意,也彰示着曆史的沉重。

一位教授,理想追求,一個瘋子,自我救贖。然而一部字典将兩人聯系起來。故事從W.C.邁納醫生,一個瘋子這裡開始。因為戰争的陰影,邁納醫生總陷入幻覺,以為有人在追殺他。他開槍追擊,結果打死了一個路人——這路人留下米利特夫人和六個孩子艱難度日——因此因精神分裂被判終身監禁。此時的教授呢,也即将踏上他這部字典的偉大征程。他決心邀請全世界所有說英語的人一起參與,來提供詞彙來源,并由學者們編篡。他寫了邀請信,複印成千上萬,夾在新書中。當然效果喜人,然而因為工作量巨大,加之十分考究,進程仍舊緩慢,更因為利益問題,使得教授深受折磨,甚至連累到自己的家庭。

事情的轉機出現了,邁納醫生也從書中看到了這封邀請信。盡管仍舊陷入瘋癫之中,他卻意識到這是自己可以做的,應該做,并且值得做的事情。在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時候,邁納醫生恢複了傳統紳士的模樣,冷靜客觀。不僅僅給出了上千條的詞彙引用,更是提出了新的編篡方法,很有助益。他和教授成了神交的朋友。而有助于病情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到來——米利特夫人。米利特夫人和六個孩子在失去了家庭支柱之後,身心俱疲,經濟已然接近崩潰。邁納醫生決定将自己的退役費給米利特夫人,以表歉疚,因此也開始了這兩人之間的糾葛。從一開始米利特夫人的仇恨,到逐漸認識了解後的寬恕,甚至于兩人陷入愛河。此時加上教授的來訪,與友人愉快交流,這樣一個瘋子已然回歸正常。

但事情并非一帆風順。當米利特夫人帶着孩子過來,而孩子依舊仇恨着邁納醫生,于是将他從幻想之中打醒。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罪人,米利特夫人的愛,是太過于沉重而無法承受的。他打死了她的丈夫,又奪走了她的愛,這樣的行徑必然遭到唾棄。頭腦中的瘋狂,内疚,罪惡,以及戰争的陰影卷土重來,将邁納醫生淹沒。他放棄了希望,放棄了理智,放棄了智慧,放棄了人生,自殘,并接受嚴酷的精神治療,于是這世界上将不會有邁納醫生,隻剩下一個軀體,瘋子。但是教授先生想要救出這個朋友,米利特夫人也是如此。與此同時,這樣一個精神病的殺人犯,對字典的修訂做出貢獻,同時也被暴露給大衆,引起了很大非議,并質疑字典的價值。教授多方奔走,最終救出了邁納醫生的身體,而米利特夫人叫醒了邁納醫生的靈魂。最後,邁納醫生被遣送回國,得到這樣一個不是很好也不算很壞的結局。教授先生呢,也經由在字典編篡工作中的付出,得到了應有的地位,并一直主持字典的編篡,直至死亡。

就是這樣一個故事。其實很好奇米利特夫人後來怎樣,但終究沒有說,那份愛情也算是無疾而終。但無論如何,這愛情,救贖了米利特夫人,将之從仇恨裡拉出來。愛情也将邁納醫生從瘋狂之中救出,盡管也是這愛情将他推進瘋狂。但不管怎樣,愛情是一份救贖。當然劇中也有教授先生與妻子的愛,這對教授來說也是一份心靈的支柱。故事的兩端,一端是愛情,一端是字典,一者是救贖,一者是成功。從曆史的角度說,字典更加輝煌,但從人生的角度,愛情尤為美麗。在我看來,救贖之光,愛情的火焰,似乎更加耀眼。

故事就講到這裡。最後是麥納先生對所愛的人朗誦的一段話,也是身在牢獄,深陷癫狂,卻因着文字而自由的心靈:

“站在書脊之上,我可以飛躍眼前的圍牆,借文字之翼,我可以抵達世界之巅,這是自由,隻有閱讀時的人生後無追兵,閱讀時,是我在追尋上帝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