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伴着鈴聲,我的考試結束了,考研生活也算告一段落了。算是從去年12月開始斷斷續續進行的,從信心滿滿,到郁悶壓抑,再到勉強支撐。我曾是迫切期待結束這一切,現在又開始懷念。像是的一個東西嵌在海綿裡,很久很久,然後又完全迅速地抽離,海綿卻無法迅速填補空洞。
下午三點十分,我回到圖書館搬書。書包很輕,身上也沒有了緊緊包裹的帽子圍巾口罩手套等防寒裝備了。走過熟悉的位置,那坐了人,隔壁位置陌生研友的箱子還在——和每天早上的樣子一樣。圖書館有一處還未亮燈,黑黑的一片,似乎是在讓舞台上的演員謝幕退場。下午五點,離開圖書館。蹭不到圖書館wifi的我隻能看手機裡下載好的電影,好在手機對我來說最大的誘惑就是這點。一部高中看過的《返老還童》,激發關于時間的問題與思考,倒是很應景。裡面有一段台詞翻譯過來是“不順心的時候,你可以像狗一樣發瘋,可以破口大罵,詛咒命運,但到頭來,還是的放手。”
不順心是這一路的常态。
2019年10月18日,按時起床準備上課,手機裡出現母親的一個未接電話。我回撥,母親開口“剛起床啊?好回家了,爺爺老掉了,坐快一點的火車回來吧!”“什麼時候的事?”“昨天晚上,差不多在今天淩晨。”我挂了電話了,在手機上定了車票,背上書包,坐地鐵去火車站,第一次坐了一等座,幾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這也是周五的下午,放學的人很多,讓我恍惚間回到了高中。三年前高考結束,爺爺被确診肺癌,剛解放的我成了爺爺每天的陪護,那個暑假,一起吃外賣的粉幹,一起看電視,那個病房像我和爺爺的家,病房裡的其他人也像家人一樣。爺爺住了挺久,他以為隻是普通咳嗽,旁邊的病人一個個都走了,他也天天問醫生啥時候能出院。作為孫輩中最年長的,爺爺的複查也常由我陪着去。記得有一次我攙着他過馬路,他一個勁說不用扶,自己大步走斑馬線,脾氣倔,我也如出一轍。
一切都有預兆。國慶節,我當天忽然發高燒,連續兩天昏昏沉沉。之後接到父親電話說爺爺又住院了。電話裡,爺爺的聲音沒有什麼力氣,勉強從連續的咳嗽中擠出空隙回應我。沒想到那成了我和爺爺最後的對話,一切太快了。葬禮上,爺爺瘦了很多,不像我暑假前見的那樣,就靜靜的躺着,睡着了一樣,沒辦法相信真的結束了。往事突然湧上眼前:爺爺知道我喜歡吃蔥,他會特意摘了蔥讓我下飯;奶奶不在家他就自己拉拉面和我一起吃;爺爺觀察我喜歡豆腐湯,每次我去吃就煮……那個隻屬于我們爺孫倆的記憶,溫暖着我。葬禮在周六周日,爺爺為他的孫子孫女算好了日子,在合适的時間放手了。
2018年10月20日,我撥打爺爺的電話,期待那一頭會有回應,“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是永遠的回答。很多人覺得很傻,我高考報名的學校,離我家很遠,現在考研報考的院校離我家很近。“父母在,不遠遊”不真切地去體會,也許不會明白,我隻希望能有更多時間和機會,回到家回到家人的旁邊,在家人有困難的時候,更加及時地出現。有時候,在學校常想爺爺還在的日子,感覺他沒有離開一樣,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日子總是在一天天流逝中,我抓不住,隻想着快些過去吧,大四的找工作和考研的壓力讓我快窒息了,卻又害怕直面校園外的生活了。正如《星火》歌詞所寫“我要我盛放心中快要熄滅的花火,我要我救活命中快要逝去的英勇,我要我為你找到更好的那一個我”,我的心火和英勇将要熄滅,但努力堅持,為你找到燎原的風,找到更好的自己,這才是我該有的态度。
2019年12月23日,考研後的第一天,我六點二十自然醒,有些迷茫,,考研的影子還揮之不去,不知道起床還是繼續睡,不知道日子怎麼過,不知道我該向哪裡奔跑。
人生最難的不是新的适應,而是與舊的剝離。母親與胎兒的分離,子女與父母的别離,夫妻朋友間的告别……在一段段剝離中,慢慢成長。現在應該是放手的時間了,放下過去了的,積極面對未來的生活。
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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