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什麼了嗎?」 —— 素媛

最近發生了兩件事,在網絡上點燃了大家的怒火,很好地诠釋了那句話——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第一件,韓國“N号房”事件。

事件随着細節被一點點調查公布,令人毛骨悚然。至少有74名女性受害者被強迫拍攝性剝削視頻,包括公開的賣淫嫖娼、性奴役或強迫性的強奸等,其中包括16名未成年人,最小的隻有11歲。而案件犯罪者高達26萬人!

韓國共有26萬台出租車,你在街邊碰到的出租車概率,就是你周圍出現N号房間會員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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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政府随後公布了“N号房”事件的主犯之一趙主斌(趙博士)的照片,而“N号房”創始人“godgod”至今仍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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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中國鮑毓明性侵養女事件。

某企業高管被曝長年性侵未成年養女,受害者多次報案均因“證據不足”而被要求撤案。

2015年4月,鮑毓明有意與李星星(化名)的母親結婚,鮑某明成為李某星的養父。

2015年11月,鮑毓明帶着14歲的「女兒」李星星到北京上學,據李星星陳述,性侵由此開始。

2016年4月,鮑毓明成了煙台一家跨國石油服務集團的副總裁兼首席法務官,他帶着養女李星星同赴山東煙台上任。在此期間,鮑某明在煙台與養女李星星同處一室共同生活,據李星星回憶,養父鮑毓明常常叫她「媽媽」,說自己是「寶寶」。身高190約200斤的養父,還時常坐在她的肚子上,導緻她出血、暈厥。

 2018年-2019年,據李星星回憶,侵害一直在持續,鮑毓明會要求養女李星星按照他的要求重複一些話,比如:“我是對你最好的人!别人都是壞人!說出去你就不幹淨。”李星星說:自己這段時間常常會發病,按照養父的要求去重複這些話,而清醒之後自己感到痛苦。

2019年4月,李星星在煙台自殺,被救回,警察介入,李星星在派出所說出了自己的遭遇,并在煙台醫院做了外傷鑒定和體液擦拭提取。李星星同時上交了一些物證,包括帶有血液和精液的衛生巾。幾天之後,警察告訴李星星,找不到證據,李星星要求再次報警,該派出所沒有接受,并要求其領取《撤案決定書》。

2019年6月,一直求助無果的李星星去派出所門口鬧,随後,在警察的幹預下,鮑毓明給李星星寫了一封保證書,在保證書裡,鮑毓明這樣稱呼李星星:給我現在的女兒、和未來的妻子。

2019年6月,李星星第二次自殺,她跳進了黃海,結果第二次被救。李星星開始住院,她的母親帶着她開始了治療,李星星被鑒定為重度抑郁症、重度創傷後應激(PTSD)、重度焦慮症。

2019年8月,李星星母女找到了一位李律師,他願意代理這個案子,李律師向煙台檢察院信訪部提交了一份《立案申請書》,李星星的案子第二次立案。一直到2020年3月,李星星除了多次被通知去做筆錄,沒有收到任何其他關于案情進展的回複。

2020年4月9日,南風窗發布《涉嫌性侵未成年女兒三年,揭開這位總裁父親的‘畫皮’》一文,事件迅速發酵,成為這兩天大家關注的絕對焦點。

2020年4月10日,鮑毓明發聲回應了該新聞,他的原話是:“事情并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事情說起來話長,但我和她從來沒有以‘養父女’的關系相處”。

2020年4月9-10日 與鮑毓明有工作關系的諸多企事業單位宣布,與鮑毓明解除勞動合約。

2020年4月10日 互聯網持續發酵,一線明星大V,如章子怡、馬伊琍、姚晨、海清、張歆藝等都為其發聲。

之後,關于鮑毓明的更多信息被網友扒出并公之于衆,他擁有碩士學位,有律師資格,擔任多家公司的高管和法務官,他的身上有很多的金标簽,卻是一個披着人皮作惡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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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諷刺的是,在2013年,鮑毓明曾以律師名義發表了以下文章。

從“嫖宿幼女”看未成年人保護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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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魔幻主義。

韓國有一部關于兒童性侵的電影,叫《素媛》。

八歲的素媛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小女孩,她的家就在學校附近。在一個下雨天,她獨自一個去上學,在路上她碰到一個奇怪的滿身酒氣的大叔,大叔以借傘為由把她騙走,殘忍地摧殘了這朵柔嫩的小花。罪犯的施虐給小素媛帶來了不可逆轉的身體傷害和嚴重的心理傷害,而在法庭上,罪犯辯稱自己當時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麼,法官竟然采納了他的辯解,隻判罪犯12年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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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怖嗎?

更可怖的是,這部電影改編自韓國真實發生的案例,而現實往往比電影更殘酷。

2008年12月11日,當時56歲的趙鬥順将隻有8歲的娜英(化名)擄至教堂,在教堂衛生間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對她實施了性犯罪,并且事後為了洗刷自己的犯罪痕迹,他把娜英放在冰冷的水池中,用自來水沖洗她的身體。暴虐導緻娜英大小腸外流、80%的生殖系統和肛門永久破損。為了制止她反抗,他甚至在她臉上留下了兩處咬傷,其中一處肉幾乎要掉下來了。後來,娜英自己蘇醒後奮力爬到路上,才被居民發現報警獲救。經過診斷,她可能永遠失去生育能力,即便經過手術,也要終身帶着便袋生活。辦案警察在接受采訪時說:“我們見過很多兇殘的現場,但我們見到(這起案件的)現場還是很震驚。”

與電影裡一樣,趙鬥順在法庭上辯稱自己因為醉酒神志不清,不應承擔事件的責任,而他卻在私底下語言威脅受害者的家人,“我就算要吃15年、20年牢飯,即使出來已經70歲了,我也會在裡面好好運動,你就等我出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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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刑期間,趙鬥順還不斷地給法官寫請願書,聲稱自己是無罪的。即使接受了400小時的心理輔助,他依舊沒有糾正自己扭曲的内心,心理專家給他做的心理測試顯示他再犯的可能性極高。

而這個殘忍至極的罪犯,即将在今年12月刑滿釋放。他就像一個即将被釋放到人群中的炸彈,沒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電影裡小素媛一直問爸爸,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善良的她無法理解,自己當初隻是想給他打傘,為什麼沒有人誇她的善良,還不斷地有媒體騷擾自己和家人。她變得自責、沉默、抑郁。很多幼時遭受性侵的受害者,終生無法擺脫負罪感和恥辱感,甚至走上絕路。

但電影裡的素媛還是幸運的,她的家人對她不離不棄地保護她,照顧她,和藹的心理醫生引導她走出陰影,鄰居為她奔走募捐,小夥伴幫她記筆記,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目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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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總是更加殘酷,記得在知乎上看到過一個關于童年性侵的問題,底下的回答數量很多,當中有女孩也有男孩,他們大多都選擇匿名回複,他們很多人直到成年依然不能擺脫夢魇和外界異樣的目光,活在恐懼和恥辱的陰影下。

即使鮑毓明性侵養女的案件發生在現在,這起案件仍然因為“證據不足”而撤案,被害人李星星仍然會被“好言相勸”别再追究。一位曾經對她們表達過善意的民警直言說,“我不能再管你這件事了,再管我就沒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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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流傳有一段視頻,是南京警方緻電煙台警方,追問其關于李星星案件處理結果的電話錄音。錄音中煙台警方的人一直閃爍其詞,顯得很不耐煩,逼得南京警方對煙台警方發出質疑,“你們到底是不是派出所?”

即使有南京警方的介入煙台警方的态度尚且如此,難以想象在此之前李星星母女已經遭受過多少次的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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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如果「南風窗」未曾報道過這件事,這起案件的最後結局會是這樣?我們身邊又有多少個不能發聲的李星星?

細思恐極。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